樂峰拎起書包剛要走,忽然又停住腳步,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楊斌,聲音不高卻帶著穿透力:“楊斌,我知道你外面認識些人,有所謂‘靠山’。”他盯著楊斌的眼睛,“我不怕這個。你要是個爺們,不服氣,咱倆隨時可以再約架,私人的恩怨自己了。畢竟還是同學,我不想看你徹底走歪路。”
他話鋒一轉,透出冰冷的警告:“但如果你敢叫人,玩陰的...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你靠的是跟別人混,拜碼頭,認大哥。”樂峰抬手,有意無意地展示了一下重新戴上的名錶和翡翠吊墜,在夕陽下折射出昂貴的光澤,“老子有的是錢。這塊表就值兩萬多,這吊墜你更買不起。我能用錢砸得你在縣城寸步難行。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楊斌癱坐在地上,徹底懵了。他剛才確實盤算著去找“大哥”帶人來報仇雪恨。可此刻聽著樂峰冰冷的話語,看著他身上那些價值不菲的物件,再想到巷口那幾個女生可能的傳播...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跟這個突然變得深不可測、似乎真有錢有勢的樂峰硬碰硬,真的值得嗎?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懼和猶豫。
樂峰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想徹底撕破臉。他走上前,向楊斌伸出了手:“起來吧。楊斌,其實你本質不算太壞,班上同學在外面受欺負,你也肯出頭。”他用力把楊斌拽了起來,“今天這事,就到此為止。他們幾個不會到處亂說的。”他目光掃過衚衕口的幾人。
樂峰轉向孫豔:“孫豔,給包紙巾他。”
孫豔趕緊從包裡掏出一包心相印紙巾遞過去。楊斌接過紙巾,胡亂擦了擦嘴邊的血汙,眼神複雜地看了樂峰一眼,又狠狠瞪了胡小花的方向一下,最終一言不發,捂著下巴,踉踉蹌蹌、狼狽不堪地擠開眾人,消失在巷口。
“我靠!牛逼啊樂峰!”曾雄興奮地衝上來,用力拍打樂峰的肩膀,“楊斌這瘋子在學校橫著走,今天居然被你幹趴下了!還打得滿嘴噴血!太解氣了!”
“嘶...你他媽輕點拍!”樂峰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五官都皺在了一起,“沒看見老子一身傷嗎?次奧!”
“你傷哪兒了?嚴不嚴重?”孫豔急切地湊上前,臉上滿是擔憂。
樂峰疼得齜牙咧嘴,慢慢蹲下身檢查:“渾身都疼...這傢伙下手真黑...還他媽踢了我一腳...”他試著活動了一下,疼得直抽冷氣,“各位,我得趕緊回去擦點跌打藥了,感覺骨頭要散架。”
“我扶你去醫院看看吧?”孫豔說著就要上前攙扶他。
“別別別,”樂峰趕緊擺手,有點尷尬,“真不用去醫院,等下去藥店買點紅花油抹抹就行。”他瞥見旁邊傻站著的何傑,立刻使了個眼色。
何傑會意,連忙上前架住樂峰的胳膊:“對對對,我來我來!孫豔你歇著。”
孫豔看著樂峰狼狽的樣子,提議道:“我們去你家玩吧?反正還早,明天又不用上課。我們還沒去過你家呢,你們說怎麼樣?”她看向楊群和胡小花。
“行啊!”楊群立刻附和。胡小花也輕輕點了點頭。
“行是行,”何傑撓撓頭,想起樂峰之前那個小單間,“不過他那地方可小了,怕是擠不下咱們這麼多人...”
“你們真想去?”樂峰看著幾人期待的眼神,點點頭,“好吧。我叫老周老闆炒幾個菜送過來。晚上去我那喝酒。反正離這兒就幾十米,幾步路的事。”
樂峰忍著疼,走到老周粉店,一口氣點了七八個硬菜,付了一百多塊錢。然後帶著這支“觀光團”,一瘸一拐地走向新家。
推開院門,孫豔第一個驚撥出聲:“哇塞!樂峰!你...你住這麼大的房子?!”眼前的景象與她想象中擁擠的出租屋天差地別。
“咦?”何傑也目瞪口呆,“你啥時候搬家了?之前不是...”
“搬了有一週了。”樂峰推開門,“都進來吧。”
院子裡,小巧的假山堆砌出雅緻的造型,清澈的流水潺潺而下,注入下方的小池,發出悅耳的叮咚聲,在黃昏中格外寧靜。入戶門前鋪設了一片精心養護的草坪,綠意盎然。旁邊還特意種了一排艾草,淡淡的草藥清香瀰漫在空氣中,使得整個庭院幾乎沒有蚊蟲滋擾,顯得格外清幽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