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被退稿了??
九月。
等周旭的稿子到達《人民文學》時,編輯部收到稿子的是周明,他拿著小說稿子進了雜誌社。
喊了一聲:“崔道義,你的稿子來了!”
聽到這裡,崔道義抬起頭來:“什麼稿子?”
“上次寫《高山下的花環》的作者!”周明捏著這麼厚一沓紙的小說,尋思著這作家花三個月寫的小說直接成了一本長篇作品?
那這個效率確實很不錯的,大多作家三四個月事件鼓搗出來一篇中篇小說都算是不錯了。
崔道義聽到這裡,眼睛跟著亮了亮,他等了這麼久,當然就是在等周旭的新小說,他立馬說道:“那我得先睹為快了!”
“……”周明遞給他:“嘖!這麼多,似乎都是軍事小說!得分兩期吧?”
崔道義說道:“質量要是好,直接全部騰下來刊登他的小說唄?”
“……”周明沉默了一會兒,他點點頭。
崔道義拿起來稿子看起來。
書名叫做:《潛伏》!
“寫的是諜戰?”
崔道義想起來這幾天看的那部新的電影,《保密局的槍聲》,也是關於諜戰的小說,當然諜戰其實很早就有了,只是屬於比較小眾的書籍。
但是諜戰天生就適合寫小說。
用網文的思路來解釋,危機感就是一直在被暴露和懷疑的危險之下,爽點就是男主一次次的博弈化險為夷……
而諜戰的危機感覆蓋全篇章的,所以諜戰天生適合寫小說。
“嘖!”崔道義看這篇小說,就覺得節奏緊鑼密鼓,男主一個危機接著一個危機解決了麻煩。
這小說寫得是很爽的。
崔道義一股腦的看完了。
但是……
崔道義還是覺得有點不對,他對於這篇小說產生了一個小小的疑問……
他猶豫不決:“周明同志,你能看看這篇小說嗎?我拿捏不定?”
周明回頭看了崔道義一眼,好奇問道:“我看你看了一天了呀?”
這話確實沒錯,崔道義從早上接到稿子後就一直在看這篇小說。
三四十萬字,他看到晚上才放手,按照道理,這種小說質量應該很優秀,為什麼崔道義對這篇小說這麼猶豫呢?
崔道義道出實話:“這篇小說寫得很好,情緒足,作品質量也夠……就是不夠……”
“不夠文學?”
前面說過了軍事小說的通病就是文學性的缺乏,誠然,周旭寫得再過於優秀的作品,都無法做到彌補這一點。
“嗯!前面《高山下的花環》寫得很好,因為那篇小說也比較蘊含哲理,它對於軍隊內部體系的剖析很好,一個至深的話題,關於優待特權的問題!!
這小說不僅僅寫了故事,又深耕寫了人性……一個人從貪生怕死到有血肉的轉變,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
但是投稿來的《潛伏》,很有一個問題就是它沒有什麼非常值得分析的地方……如果一個期刊都發表這種小說,我覺得不太好。”
崔道義說得很委婉了。
他以為周旭會寫一篇《高山下的花環》出來,但是沒想到周旭寫了一篇《長津湖》,雖然這篇小說寫得比起來《長津湖》好一點。
但是從文學性上面來說,兩篇小說差不多的。
崔道義或者《人民文學》想要的小說是《高山下的花環》,這種通俗性極佳的軍事小說一抓一大把,不用特意約稿的……
當然這種古板老套的心理,和崔道義以及《人民文學》這個雜誌社的背景有關係。
如果類比一下,可以說《人民文學》是文學界的博物館裡的青銅器!
它註定不平凡,而且是權威這兩個字的代表!畢竟掛著‘人民’,還是官方的東西,天然比起來其他的雜誌社高一頭。
《人民文學》自創刊起發表了無數的優秀文藝作品,證明了自己的影響力,隨之而來的是它這政治色彩、文學審美古板的老毛病!
崔道義於 1956年畢業於北京大學中文系。同年,他被分配到中國作家協會《人民文學》雜誌社工作,從此開始了他在《人民文學》的編輯生涯。
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崔道義現在也被染上了這種古板的官方色彩。
周明也明白了崔道義的意思,愣了一會兒,說道:“那你……該不會要給人家退回去吧?不過不是你親自找人家約的稿子?”
崔道義搖搖頭,他想到這裡也有點難堪,倒不是覺得周旭讓自己難堪,而是對於自己挑三揀四的毛病難堪。
“你看看吧?或許是我眼光太過時?”
周明拿起來稿子:“那我明天看完給你答案。”
周明拿著小說的稿子就離開了,回到家裡面,他也翻開小說開始看起來。
當然《潛伏》的故事同樣是吸引周明。
……
第二天,周明帶著黑眼圈來到了《人民文學》裡面,看到周明的這個狀態,崔道義連忙問了問周明什麼情況:“你這是幹什麼呢?”
周明連忙搖搖頭:“你這篇小說寫得太好看了,我昨天晚上看了一整個晚上,幾乎是通宵!!!”
說完他把小說稿子放在桌子上面。
“那你覺得怎麼樣?”
說到這裡,周明也捂著眼睛,半天不吱聲,最後他搖搖頭,緩緩說道:“這篇小說和你說得一樣,很有缺點,它……它給我的感覺像是在看《故事會》!”
凡是有人和社會的地方就會有歧視和鄙視,傳統文學的派系是很排斥和瞧不起《故事會》這種賣氣節的通俗文學的。
雖然說得有點嚴重了!
但是在文學界確實是有這種情況的,周明這麼一句話,直指這篇小說的痛點,他也覺得小說好,只是發表在《人民文學》上面不好。
“你也有這種感覺?”崔道義覺得不是自己一個人這麼奇怪就好了,好歹有個人給自己陪伴呢!
“有一些,但是我感覺……愛情情節太多了,過於媚俗了!”周明搖搖頭。
文學就是這麼奇怪的,當然主要是因為社會環境。
八十年代第一個在小說裡面寫愛的是汪曾祺的《受戒》,但是現在《受戒》沒有發表。
所有人雜誌社對於愛情、對於情愛都是敏感的!比之政治還要敏感!
到了九十年代又不一樣了,那時候,一群人在小說裡面寫奶子順手而已。
“那……這篇小說怎麼辦?”崔道義帶著疑惑看向了周明。
這邊的周明白了崔道義一眼;“不過這篇小說還能怎麼辦?你當時可是一諾千金的要花千字七塊錢把稿子要過來的,現在……人家把小說的稿子發過來了就有些反悔了?”
“那個……我打個電話先問問周旭同志吧!”崔道義這麼老一把骨子了,當然也有害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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