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4【宮闈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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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淡淡應了一聲，隨即沒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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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僉沉靜地站著，並未擅自議論雲安公主的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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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視線轉向案上兩本卷宗，眼中閃過一抹冷意：“那件事可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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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貪瀆案因顧衡而起，與此同時翰林院內也有風波起伏，天子懷疑過很多人，無論寧珩之、歐陽晦、沈望還是幾位皇子都存在一定的嫌疑，他們有動機也有能力成為此事的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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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根據顧衡和劉平順的口供，派出大量好手追查下去，後來又得知翰林院原侍講學士陳泉的古怪，亦派人對陳泉進行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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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僉微微垂首，繼續說道：“對方的行蹤十分隱秘，而且手段很老道，並未留下明顯的把柄和破綻。不過靖安司還是找到一條線索，當初脅迫顧衡的那些神秘人當中，有一人的口音十分古怪，而且顧衡意外看過他的長相。經過詳細的比對和排查，臣確定那個神秘人來自山東青州府博興縣。臣又讓人去博興縣調查，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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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言又止，這是極其罕見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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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靖安司主官，天子的絕對心腹，韓僉在天子面前歷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極少會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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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他說出山東青州府的時候，天子的眉頭就已經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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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淫權術半生，天子對某些細節極其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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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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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語調冷峻，狹長的眼眸中仿若陰雲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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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曾敏心中異常愁苦，他不想聽韓僉接下來的話，但是他又不能悄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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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僉對天子的情緒變化恍若未覺，在短暫的遲疑之後，他平靜地說道：“目前臣可以確定，其中一個神秘人曾經在青州府柳家做過幾年的護院，後來因為一次疏忽被柳家趕走，隨後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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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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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貴妃的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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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緩緩起身，負手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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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僉和曾敏恭謹地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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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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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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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是柳貴妃在背後操持一切，原因在於工部貪瀆案最後倒黴的是代王姜昶，而非在工部觀政的太子姜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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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知道柳貴妃有心計也有手腕，可正因如此，她怎會搗鼓出一個針對自己親生兒子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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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必說這個局處處破綻，而且剛好是一個柳貴妃老家出來的神秘人暴露身份，又剛好被顧衡看見了臉，如此種種，斧鑿痕跡過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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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子看來，這顯然是一個針對代王和柳貴妃的陰謀，最有嫌疑的人當然是太子生母，後宮之主衛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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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僉和曾敏眼觀鼻鼻觀心，不敢作死去接天子的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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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過後，天子撥出一口氣，雙手攥緊在一起，寒聲道：“抓到那個人，要活的。朕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攪動風雲，朕會讓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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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僉躬身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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