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和雨滴一同墜入地平線下,因為雲層的關係,只看得到後者。
“——嗚哇!!!”
傍晚快要結束營業的「繁星」咖啡店,響起麻美小姐大驚小怪的呼喊聲。
“等等!真澄君,你還什麼情況都不瞭解,怎麼就說我大驚小怪?”
麻美一臉不滿地緊盯真澄。
“憑藉直覺和我對你的瞭解。”
“哦?我們同住一個屋簷下,至今為止才一個月吧,你就有自信瞭解我了?”
她眯著眼,半晌後,從唇瓣間吐出一個簡短清楚的單詞:“膚淺。”
“太想當然了,真澄君,「女人心和御宅族的本命」可是善變的代名詞。”
“那你豈不是世界上最善變的人?”
“這可不像夸人的話。”
“所以……你剛才在叫什麼?”
真澄跟著麻美把視線集中在桌上的紙袋。
“這是客人的失物?”
“嗯,應該是。”
“為什麼要說應該是?”
“因為我剛才不小心看到了裡面的內容,覺得也有可能是誰偷偷送我的禮物。”
禮物?
真澄下意識地好奇去碰紙袋。
啪嗒——
麻美猛然抓緊了他的手腕,將真澄攔在半空中,她的握力還蠻大的,胳膊被握得有點痛。
“不行哦,真澄君。”
她用黃昏般陰森模糊的口吻恐嚇道:“這裡面的東西,是用「男性看了會死的材料」製作的。”
“……為什麼要用那麼恐怖的材料啊。”
“總之就是不可以看。”
麻美警惕地把紙袋抱進懷裡,牛皮紙在臂彎裡被推擠壓緊,彎折的輪廓宛如車站前那家廣受好評的蜜瓜包,圓潤,飽滿。
“而且,這是客人的隱私對吧。”
“確實。”真澄點點頭,燃燒的好奇心被自覺性撲滅,只剩一點將熄未熄滅的菸蒂。
紙袋被麻美暫時儲存在休息室的桌面上。
打烊後,兩人負責今天的衛生工作。
“看我看我!真澄君。”
瀨野麻美單手拿著掃把轉身,動作利落,cos搖滾吉他手。
“怎麼樣?”
她得意洋洋地問道:“颱風很不錯吧?”
“這方面我不太懂。”
真澄老實地搖搖頭:“我先是主唱,然後才是吉他手,只用站在麥克風前掃弦。”
“我們樂隊的貝斯手,在這方面倒是很擅長,不過沒多少人注意就是了。”
“那可真遜啊。”麻美嘆息。
“貝斯本來就是這樣。”
“我說的是你。”
掃清地面的灰塵,麻美換上拖把,腳下踩著抹布,將身體重心放低,一邊讓地板變得閃閃發光,一邊悠哉遊哉地轉圈玩了起來。
就在這時,風鈴聲響起,隨雨聲一起溜進室內的,是聽慣了的少女的聲音。
“晚上好,各位!好久沒來,想我了嘛?”
朝比奈千愛在店外收傘,用傘尖“叩叩”敲了兩下地面,雨水順著薄薄的塑膠布流淌,“嘩啦”一聲傾瀉流下。
她將透明雨傘規矩地放進雨傘區,然後看著正在打掃衛生的麻美和真澄問:“我這樣直接走進來,是不是不太好?”
麻美先是輕飄飄地說了句“沒關係”,接著又搖搖頭說“等我一下”,然後隨手將拖把丟給真澄。
手裡拿著兩根拖把的真澄,一臉納罕地看著麻美“噔噔噔”衝上樓梯,修長的背影消失在轉角,不一會兒拎著一副拖鞋走下來。
“那你穿這個進來吧。”“好,謝謝麻美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