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澄連忙跟了上去,兩人踏入院區,搭乘寬敞的電梯來到住院部的四樓。
停在掛著「宮澤」名牌的病房前,輕輕敲過門後,凜音拉開滑動式的房門。
真澄的父親,宮澤井健躺在棉白的病床上,住院服下露出的手臂和脖頸猶如楊柳一般瘦削,不過精神尚好,正在低頭看書。
覺察有人走進病房,他放下抬起頭,看到凜音的一刻露出微笑。
“哦,是小凜音來了,快坐。”
“井健叔叔,最近身體怎麼樣?”
“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最近學業怎麼樣?咖啡店的工作可以緩緩,等我出院再說……咳咳。”
談話中,宮澤井健止不住乾咳,發出的聲音好似兩塊堅硬的乾燥石頭相互摩擦。
“學校的事都很順利,咖啡店也正常營業了,只是您的身體……”
凜音輕拍他的後背,眸中溢位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她本來期待一段時間過去,井健叔叔的病情可以稍微好轉。
她這段時間的學業很順利,繁星也正常營業。她的生活稍微往前進,所以也希望井健叔叔的病情也可以稍有好轉。
“沒什麼大礙。醫生說放療效果很好。”止住咳的宮澤井健抬起頭安慰她,“對了,你見到我那個特別有主意的兒子了嗎?我讓他去幫你的忙。”
“別總是一個人逞強,可以多依賴一下別人,有什麼髒活累活,全都交給那小子幹。”
真澄還從未見過父親這麼溫柔的語氣。
眉眼帶笑地和凜音嘮了半天家常,宮澤井健總算注意到站在門口的真澄,變臉般冷哼道:“什麼?原來你在啊。”
“……”真澄乾脆裝聾作啞了。
“這小子沒給你添麻煩吧?”
宮澤井健問凜音的時候再度換上笑臉,簡直像是施展變臉戲法的魔術師。
“沒,真澄君現在是店裡的咖啡師。”
“他?咖啡師?”
宮澤井健像是聽到了什麼讓人難以置信的訊息,旋即惡狠狠地瞪向真澄。
真澄已經做好捱罵的準備了。
“當初好說歹說都不肯,非得跑去追求那什麼音樂夢,沒想到是去跑到東京做咖啡了,怎麼?東京的咖啡豆比神戶的更圓嗎?”
大概會是這樣吧。
不過出乎他的意料,宮澤井健只盯了他片刻,緊繃的面部肌肉緩緩鬆開,唇角流瀉出深深的嘆息,繼而低眉斂眼說道。
“既然如此,就好好幹吧。”
“誒?哦,好。”
想象中狂風暴雨般的責罵和嘮叨沒有到來,真澄呆呆點了點頭。
房間裡短暫地陷入到微妙的沉默中。
真澄旋即想到這次來的目的,又開口道:“這次來,是有事情要和您商量。”
他把繁星的整修方案和父親簡明扼要說了一遍。
“您覺得如何?”
真澄看向父親,掌心微微捏緊,而後者又把目光投向凜音。
“小凜音認為呢?”
“我和麻美姐,還有小未來,都認為可行。”
“不過您才是店長,還是要由您決定。”
宮澤井健眯著眼,沉默了半響後說:“我只會做咖啡,不太懂這些。”
“你們年輕人都認為不錯的話,就放手去做吧。”
然後看著凜音,柔聲道:“你是這家店的繼承人,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店裡的一切事情你說了算。”
“我明白了,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待的。”凜音鄭重道。
又寒暄了幾句,看到宮澤井健微微顯出倦容,兩人準備離開病房。
“請好好休息,祝您早日康復。”
凜音微微鞠躬,真澄也有樣學樣。
“那我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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