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亞琴把原來阮玉用各種辭藻堆積起來的稿子,把重點都揪了出來,從第一句話開始,看著那些原本就很熟悉的文字,阮玉卻一陣熱血上湧。
“寫得太好了!”
阮玉一點都沒掩飾對梅亞琴的讚美,忍不住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梅亞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語氣明顯地溫和了些,問:“關於養殖場對農場住戶的政策,都是你自己一個人想的嗎?”
“對,怎麼了梅姐?”
阮玉有些緊張地問。
她也是第一次寫這些,當然也都是經過場部領導稽核同意的,王幹事才能去各家各戶地通知,見梅亞琴主動提起來,阮玉也怕是自己的想法不夠嚴謹,很虛心的求問。
“按照你的計劃,養殖場第一年就是完全在賠錢,你家很有錢?能讓你這麼揮霍。”
梅亞琴說話很直接,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或許是在國外待過很久的原因,也不覺得自己說話有什麼問題,只是單純地問阮玉。
阮玉也看出了梅亞琴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還在耐心的等著她回答自己的問題。
她也就沒瞞著,笑著說:“我是個孤兒,十八歲結婚,誰知道前夫跟小三生了孩子,騙我說是沒人要的孩子讓我養了六年,自己跟小三逍遙快活,我就剛跟丈夫離婚下鄉做知青了,開養殖場的錢,是前夫賠給我的損失費。”
“渣男。”
“對,我前夫確實是個渣男。”
阮玉不客氣地跟著罵。
要不是林建國,她上一輩子也不會過得這麼慘,才四十歲就落得個那樣悽慘的下場。
不過好在這一世她爭氣,走之前讓那個男人落得個聲名狼藉,下鄉改造的後果,至於方慧和林子豪,沒有了林建國,他們兩個什麼都不是。
要不是因為她要為明年的高考做準備,她的那對公婆也別想好過。
同為女人,梅亞琴是真的憐憫阮玉的遭遇,被自己最愛的人矇騙至此,幸好她不準備結婚,她從來就不相信什麼愛情。
難得,一向冷冰冰的梅亞琴拍了拍阮玉肩膀,安慰道:“大荒地農場雖然窮,但這裡民風淳樸,地裡也會很快種出莊稼地,我相信在這裡,你也照樣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我相信。”
見阮玉堅強篤定的樣子,梅亞琴也很高興,主動教了阮玉一個小時的外語。
本來就看了一天書的阮玉,腦子已經完全沒辦法再學習,愣是硬著頭皮學習了一個小時後,成功地睡著了,第二天還差點睡過頭。
好在距離開會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阮玉趕緊起床洗漱,吃了個硬邦邦的雞蛋糕後,就匆匆往場部走去。
到的時候,場部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些人,果然就像是王幹事說的那樣,最年輕的看起來也都有四五十歲了,看上去身體還不太好,高的還有七八十歲的老人,然後就是到處跑的孩子。
這樣的勞動力,也不怪王幹事頭疼。
說到王幹事,阮玉就看到王幹事正跟村子裡的老人侃大山,大喇喇的模樣不像是幹部,更像是村裡的老流氓,整個場部都是他爽朗的笑聲。
阮玉也沒喊他,直接去了王幹事的辦公室,把昨天晚上梅亞琴給她整理的稿子,又過了幾遍,確定沒有問題,時間也快到了,她才從辦公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