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看到江野的車票上寫著,目的地是。
她要去的平西市沒有火車站,需要從哈市轉大巴車過去。
秉承著不多管閒事的原則,阮玉沒多問,朝江野道了聲謝,就提著自己的行李準備走。
誰料江野提著自己的行李,扭頭就走,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小推車也不要了。
車上人多,阮玉想要追問這車子哪裡來的都沒法問,只能將小推車推著,準備等到下車的時候再找到江野還給他。
有了小推車,她行走起來就方便多了,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臥鋪位置。
她現在所在的地方屬於南方,距離哈市有上千公里,光是坐火車就要坐上兩天一夜。
原本阮玉孤身一人,還怕車上會有人販子盯上她,好在這趟列車的乘警很負責,幾乎是一個小時就過來巡邏一次,一路上倒十分平安。
車子到達哈市,阮玉下車後就感覺到一陣冷風襲來,過大的反差,讓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儘管在列車上的時候,阮玉就已經提前套上了厚厚的外套,還是沒能一下子適應這裡的溫差。
她在出站口門口等了半天都沒碰到江野,最後實在是冷得受不了了,只能推著小推車坐上了去平西市的大巴。
轉大巴車坐了八個小時,才終於到了平西市。
到了平西市以後,阮玉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地方會沒有火車站。
從進入平西市地界開始,就看到一片片荒地,臨近市區才看到些破落的建築,幾乎都是土坯房,連青磚瓦房都很少有,肉眼可見的落後貧瘠。
道路兩旁偶有國有商店,但都很小,從門口往裡面看,東西也是少之又少,路上幾乎看不到交通工具,大部分都是農用車子,腳踏車都幾乎看不到。
這還是平西市的市區。
當看到這裡的時候,阮玉的心裡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大巴車停在終點站,她詢問去大荒地農場的方式時,售票員一臉避諱地擺了擺手:“那都是勞改犯,誰沒事兒往那去。”
說完,售票員就上車走了。
這時,一位穿著破棉襖的中年男人朝她走了過來。
“你就是下鄉來大荒的農場的知青吧?”
中年男人抄著一口濃重的北方口音,問阮玉道。
男人長得很粗獷,滿臉的大胡茬,站在那裡還一顛一顛的抖腿,再加上上下打量阮玉的眼神,看上去跟火車站蹲點的人販子似的。
阮玉警惕的站在那裡,遲疑著沒有回答男人的話。
男人卻在打量完她後,嫌棄地埋怨道:“上面派你這樣式的來有啥用啊,淨給咱們農場增加負擔。”
聽這口氣,阮玉心中驀地湧起一股安定的暖流,先前的憂慮似乎瞬間減輕了許多。
她咧嘴朝男人笑了笑,裝作聽不到男人的埋怨,從口袋裡掏出介紹信遞過去:“大哥你好,我叫阮玉,是這次分配到大荒的農場的知青,這是我的介紹信。”
男人拿過介紹信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手揣進棉衣袖口裡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