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進入夢鄉前,梅亞琴都沒上床,自個在書桌前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這一覺阮玉睡得很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露在外面的臉被凍得冰涼,冰冷刺骨的空氣讓阮玉縮在被子裡的身體都不由得發顫。
她原來跟養父住在中部地區,冬天最低溫度是零下十度左右,後來嫁給林建國後,就一直住在南方。
五月份的東北溫度在零度到四五度左右,剛過來難免還有些不適應。
她緩了幾分鐘,才起床穿衣服。
這個時候應該是已經上工了,梅亞琴不在房間裡,她的書桌又恢復了整潔乾淨。
阮玉洗漱好出來,知青點已經沒人了,也沒有人做飯,好在阮玉在供銷社買了些餅乾之類的食物,吃了幾口墊吧墊吧,就出了門。
東北的天氣寒冷,一年中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休息的,現在這個時候也是,這個時候應該大部分原住民都出去找活去了,她這一路上沒碰到幾個人,還是問了出來玩的孩子,才找到場部的位置。
剛來這裡,她想要迅速地瞭解和融入這裡,還是要問對這裡最熟悉的人。
找到王幹事的時候,他正在跟農場主任吵架,王幹事很激動,說話的時候桌子拍得啪啪響。
“咱們老百姓都吃不上飯了,還要把咱們的糧食分給那群勞改犯吃,他們分明就是要逼死我們!”
“唉,我知道咱們農場的老百姓苦,可那些勞改犯是在幫咱們幹活,上頭規定咱們就得給他們糧吃。”
“去年收成那麼差,場部買的玉米苗全都被他們種死了,還要糧,要他奶奶個腿!都別活了,咱們整個農場都死吧!”
王幹事吵得臉紅脖子粗,伴隨著最後那幾聲拍桌子巨響,王幹事憤然地轉身要走。
結果一回頭,就對上阮玉平靜的雙眸。
瞬間,王幹事的氣就消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尷尬。
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最後掩唇咳嗽了一聲,故作淡定地開口:“你咋來了?”
“我想找您再瞭解瞭解農場的事,抱歉,我待會兒再來找您。”
阮玉真不是故意聽牆角的,主要場部實在不大,她想不聽到都難。
說著她就要走,被王幹事給喊住了。
“我沒事,走吧,我帶你去轉轉。”
王幹事也沒理後面的場部主任,扭頭就要帶著阮玉走。
阮玉卻不能無視那主任,她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只能朝對方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問候。
“你是新來的知青吧?”
那主任長得很面善,剛才被王幹事吼過,現在說話又是笑眯眯的樣子,看上去很好說話。
“是的領導,我叫阮玉,您喊我小阮就行。”
主任笑眯眯地看著阮玉,說:“小阮,你覺得給農場的勞改犯糧吃應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