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佳禾上完廁所後,回到房間翻找出了一條毛毯,開啟了大門。
陸遠閉著眼坐在地上,身體微微蜷縮著,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彭佳禾將毛毯扔到了陸遠身上。
“表哥讓我給你的。”
陸遠睡得好好的突然被砸醒,不悅的瞥了一眼彭佳禾,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
心中倒是對林淵還有一點點感激,這傢伙嘴雖然毒舌了一點,心地還挺好的。
絲毫不知自己的女神剛剛還被人戲弄了一番。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彭佳禾嘴角勾起一抹調皮的笑容,自顧自地說道,“就像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略略略,真可悲。”
這種話對陸遠來說他早已經免疫了,他只是默默用毯子矇住了頭,懶得理會彭佳禾的挑釁。
見陸遠不搭理自己,彭佳禾撇撇嘴自覺沒趣,再度走了回來,朝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說道:“我回去睡覺了。”
“佳禾,等等,我和你一起睡吧。”甘敬說著,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服,朝著彭佳禾的房間走去。
彭佳禾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這裡畢竟是甘敬家,剛剛才被林淵教育過的她,可不敢嘟囔什麼。
……
第二天。
晨曦初破,細碎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悄然灑落在屋內的地上。
彭佳禾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間,看到表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笑的很開心。
上前一把抱住了林淵的手臂。
“表哥,我就知道你不會走的。”她的聲音裡滿是難以掩飾的欣喜與安心,語調微微上揚,彷彿一隻歡快的小鳥在啼鳴。
林淵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動作滿是寵溺,輕聲笑道:“你還在這裡,我要去哪?”
彭佳禾父親去世,母親棄養,奶奶患了老年痴呆症,成年人遇到這種打擊都很難承受,更別說彭佳禾還是個小姑娘了。
她所表現出的歡樂和叛逆,不過是自己的保護色罷了。
就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在角落裡獨自舔舐傷口,卻仍要強裝堅強,對外露出尖牙利爪。
林淵深知這一點,也正因如此,讓他更心疼和喜歡這個小妮子了。
林淵親暱的動作讓彭佳禾心裡像吃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
比起表哥不要自己,她更害怕表哥不喜歡自己。
甘敬倒是沒有過去打擾兄妹倆的溫馨氛圍,主要是她還有些害怕林淵。
她的目光悄悄地落在林淵身上,眼前這個笑容親和、舉止溫柔的男子,與昨晚那個將自己壓在身下、眼神中帶著熾熱與侵略性的人,實在難以聯絡在一起。
彭佳禾蹦蹦跳跳地來到甘敬身邊,挽著她的手臂,甜甜的說道:“甘敬姐姐,有沒有吃的啊,我又餓了。”
甘敬溫柔地笑了笑:“我去給你做。”
眼看甘敬就要進入廚房動手準備早餐,林淵出聲道:“外面還有個大廚,不用白不用。”
說罷,他看向身旁的彭佳禾,“佳禾,你去把陸遠喊進來。”
“噢。”彭佳禾聽話地應了一聲,隨即便轉身跑向門口。
“謝謝。”甘敬微微低下頭,小聲地道了聲謝。
她覺得,林淵這是再給自己創造多和陸遠相處的機會,只有這樣,她才能探尋出陸遠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林淵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如同電視裡走出來的陽光大哥哥一般。
“謝我什麼?”
昨夜的種種畫面瞬間湧上心頭,甘敬臉色不可避免地泛起羞意。
她都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林淵了。
她抿著嘴唇,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門外面,剛剛被叫醒的陸遠被彭佳禾硬生生地拽了進來。
他臉上擺著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
腳步卻沒有過分抗拒,只是象徵性地拖拖沓沓。
如果他真不想進來多瞧瞧甘敬幾眼,十個彭佳禾,也未必能把他拖進來。
陸遠不愧是曾經的米其林餐廳三星大廚,雖然失去了嗅覺和味覺,但那精湛的廚藝可不是蓋的。
做完早餐後。
四人圍坐在餐桌上。
陸遠看著對面的甘敬,他如坐針氈,渾身都不自在。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甘敬。
甘敬依舊是那麼優秀,那麼漂亮,而自己卻已經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米其林大廚,這種落差讓他難以接受。
他乾脆看向林淵:“你趕緊吃,我行李還在你車上呢。”
“你急什麼,昨天跟著來的是你,今天吵著走的也是你,你要實在著急,你先去拿好了。”
林淵不緊不慢地回應著,一邊說一邊將車鑰匙扔到陸遠面前。
陸遠被林淵這個隨意的動作搞的,臉色反而更加尷尬了。
“陸遠,你有這麼不待見我嗎?”甘敬望著陸遠,眼中閃過一絲受傷和困惑。
陸遠苦著一張臉,自卑心理下的他只好找了個藉口:“我去下洗手間。”
林淵看著陸遠遠去的背影,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對甘敬和彭佳禾說道:“你們信不信,陸遠五秒鐘後就會氣沖沖地走出來。”
“五……四……三……”
聽林淵的聲音如此篤定,甘敬和彭佳禾都將目光看向了洗手間的方向。
“二?”
“一。”
隨著林淵的倒數完畢,果然,陸遠陰沉著一張臉,那表情像是憤怒到了極點,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甘敬的家。
“陸遠,陸遠……”
甘敬急切地呼喚了兩聲,陸遠沒有任何回應。
“表哥,你怎麼知道的?”彭佳禾眨著那雙充滿好奇的大眼睛。
甘敬也將疑惑的目光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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