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則是三河良家子。
三河者,河南、河東、河內。
三河地靠京畿,農業發達,經濟繁榮,三河良家子的家境遠比六郡良家子要優渥,弓馬嫻熟,大漢聞名於世的三河騎兵也在史書上留下了濃墨重彩。
而且北軍五校計程車卒是募兵制之下有日常薪俸的職業士兵,家中免徭役,立功有賞賜,而非那些被徵召待服役期滿就可回家的農兵。
徵兵制徵召的農兵想的都是早點熬過服役期,然後返鄉繼續種田,有幾人會願意在戰場上受傷甚至丟掉自己的性命?
而募兵制之下的職業士兵則不同,他們想的卻是靠手中的刀劍立下戰功,殺出個前程功名。
如果沒有進取心,那就只能在小卒的位置上戰死或是幹到再也拿不動兵器,歸家養老。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們又一次看見了太子的青色傘蓋!今日太子親臨校場檢閱北軍操練!作為想要出人頭地的全職士兵,沒有人不希望像他們的校尉那樣被太子看重而後一飛沖天!嗅著瀰漫在空氣中的濃郁汗臭味,聽著迴盪在校場上計程車卒喊殺聲,養尊處優的劉辯絲毫沒有覺得不適,反而久久不願離去,甚至接見了在軍中操演比武時脫穎而出的一些士卒,並誇讚了幾句。
“都是大漢的好兒郎啊!”
“今日孤很欣慰,大漢有二三子,是大漢之幸!”
劉辯絲毫沒有吝嗇褒美之辭,哪怕身後的太子中庶子鍾繇都小聲提醒他誇得有些過火了,但劉辯看著臺下歡呼沸騰的北軍五校士卒,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劉辯大手一揮,賞!“孤意,賜五百萬錢以犒北軍軍士!”
鍾繇看了看四周,見士卒們並沒有聽清劉辯的話,連忙低聲道:“殿下不可!士卒驍勇固然可喜,但募兵制之下,他們本就該努力操練,而後報效朝廷。”
鍾繇的思維是大漢典型士人的思維,士兵既然拿了皇帝給的工錢,家裡人也免了勞役,那就應該努力操練報效天子,這就是他們的本職工作罷了。
而且北軍五校既然是朝廷的兵,如今太子監國,太子又何必來此籠絡北軍士卒之心?
將來若有戰事,自當是太子有令,北軍義無反顧從之。
甚至他還覺得,不該在無功的情況下便賞賜北軍。
那是暴秦的做法!暴秦以利益驅使士卒而不以仁義驅使士卒,最終還不是鬧了個狼煙遍地分崩離析的下場?
相反我大漢是仁義之師,故而能剪滅暴秦,還天下以朗朗乾坤!甚至鍾繇還搬出了荀子的話來勸諫劉辯。
“荀卿曾言‘故齊之技擊,不可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敵秦之銳士;秦之銳士,不可當桓文之節制;桓文之節制,不可當湯武之仁義’。若太子興仁義之師,則天下無敵,何須賞賜?”
劉辯忍不住捂著腦袋嘆了口氣,後漢士人的教育太過扭曲了,以至於還未經戰亂的鐘繇都產生了如此扭曲的思想。
整個後漢計程車人觀念就是,士兵都是無知之人,若是以利益驅馳,則會變成貪婪無度且不知恩義之人,誰有錢就會聽誰的,所以為了避免士卒思想和信念不夠不堅定,賞賜就不發了,只要行仁義,士卒就能無往不利!
因此錢財就不要賞賜給他們這些臭丘八了,通通賞賜給我們士人就好!
換一種更為的通俗的說法就是董事長您別把獎金髮給那群牛馬社畜啊,給我們這些每天給他們佈置任務的領導層就好,那群牛馬社畜只需要你的雞湯和pua就能很聽話。
如果有人不聽話,那一定是他心術不正,你把他們開了找一群更聽話的尤其是剛畢業的牛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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