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紅樓

第9章 好處

一旁的王善保家的幫腔道:“正是,論親論理,不拘怎麼論都是合該太太幫著哥兒。哥兒不知,方才太太可是沒給姨太太好臉色。也是姨太太苦苦求肯,太太念著親戚情分,又想著不好攪擾了府中安寧,這才不情不願來說項。”陳斯遠蹙眉拱手道:“姨媽——”

不待其往後說,邢夫人便打斷道:“哥兒且聽我說,若我說了哥兒不滿意,那咱們就將此事鬧到老太太跟前去。”

陳斯遠只得停下,隨即聽邢夫人說道:“這登門道惱自是不提,姨太太可是應承了,明兒個一早便提了那薛蟠來給哥兒賠罪;”說話間轉頭瞥向香菱,繼續道:“薛家強佔了哥兒的貼身丫鬟,自然要賠一個……我瞧著這丫頭就頂好。”

頓了頓,又道:“哥兒遠來京師,自是要奔一份前程。姨媽也不瞞你,我雖是榮國府大房繼室,可萬事都要瞧大老爺心意,不敢違逆半點;家中管家的雖是鳳姐兒,可掌家的卻是弟妹……哥兒的前程,姨媽可說是有心無力。”

王善保家的的嘆息道:“哥兒不知,太太這些年過得不易。”抬眼朝著幾個丫鬟使了個眼色,連邢夫人身邊的兩個帶芸香、香菱,俱都到門外伺候。待內中只餘下陳斯遠、邢夫人與王善保家的,方才繼續道:“太太與二房的那位名為妯娌,實則看年歲差著輩分呢。這家中的管事兒半數都出自二房陪房,我們太太平素還要看那位的臉色過活哩!”

陳斯遠頷首。面前的邢夫人保養得當,雖三十出頭,瞧著卻跟花信之年彷彿。王夫人比邢夫人大了十來歲,不說內情,外人瞧過去可不就差著輩分?

邢夫人說道:“我與你母親不是親姊妹,勝似親姊妹,遠哥兒既來了家中,我總要為遠哥兒謀一份前程。方才姨太太允諾,若此事揭過,願將外城朱寶市廊一處三開間綢緞鋪子轉給遠哥兒。”

王善保家的笑道:“哥兒遠來,有太太在,自然不會短了哥兒吃食、衣裳,成婚前安心在府中住著便是。可這旁的開銷,太太卻不好幫襯太多……哥兒也知,哥兒那三姨母如今還不曾出閣。有道是長姐如母,太太總要為三姐兒打算一二。

那朱寶市廊便在正陽門下,便是內城的鋪面也比不過。一年到頭少說能賺這個數兒!”

說話間王善保家的比出三根手指。

一年能賺三百兩,這可就不少了!此時一戶五口之家,年入二十兩出頭便能過得有滋有味。尋常鄉下有個幾百畝良田的地主,一年到頭都不見得能收入三百兩銀錢。

邢夫人說道:“這營生方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有了營生便有了銀錢,回頭兒再叫大老爺尋親朋故舊走走門路,旁的不說,好歹能混個黌門秀士。”

(注:黌hong門,意為學校,此時代指國子監。)旁的也就罷了,待聽到此句陳斯遠不由得心下一動。所謂‘萬般皆下品、惟有做官高’,自個兒一無官身、二無靠山,便是富甲一方也不過是旁人案板上的魚肉。

唯有讀書入仕方才能自保!大順開國百多年,自太宗李過鼎定中原,歷四帝,到如今已然由盛轉衰。刻下太上雖已退位,新帝登基十餘載,奈何朝堂上滿是舊臣。凡有大事必往太上跟前請示,有好事者稱此為‘雙日同懸’!而今太上老邁,延康帝逐漸收攏權勢,說不得哪一日便會清洗太上黨人,這等進身之機陳斯遠又怎會錯過?所以他才應承了柳燕兒等人,千里迢迢來這京師,冒充邢夫人的外甥,所謀的不就是這等進身之階?眼見陳斯遠沉吟不語,邢夫人又道:“再者說了,姨太太已然說通了燕兒,來日便將燕兒納進門。我知遠哥兒主僕情深,就算為了燕兒往後,遠哥兒也不好鬧得太過。”

陳斯遠納罕道:“燕兒應承了?”

王善保家的笑道:“事已至此,燕兒如何不應承?哥兒,燕兒如今便在外頭,我叫進來讓燕兒與哥兒敘話?”

陳斯遠暗忖,這柳燕兒慣會哄人,如今順勢而為也是尋常。知曉自個兒不好再拿捏,於是嘆息著吐口道:“姨媽既這般說了,外甥還能如何說?一切依著姨媽的意思便是了。”

邢夫人頓時大喜過望,笑道:“哥兒且放心,有過這一遭,若來日哪個不開眼的還敢招惹哥兒,姨媽便是舍了臉面也要給哥兒做主!”

額,忘了定時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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