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斯遠心下一動,面上卻道:“王府又不是一個管事,這有什麼的?”
“呵!”柳燕兒觀量著陳斯遠道:“哥兒到底差著年歲,不知這裡頭的門道。旁的且不說,這薛蟠如何,我可是全都告知了孫老。你說孫老會不會撇下咱們自個兒做上一樁好營生?”陳斯遠眯了眯眼睛,說道:“姐姐既然能聯絡孫老,何不自個兒去問問?我也是納悶了,姐姐是怎麼裡通內外的?”
柳燕兒白了其一眼,說道:“我自有我的法子……總之你也留心,孫老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小心捲了錢財不說再將咱們倆賣了!”
忽而聽得外頭腳步聲由遠及近,柳燕兒面上忽而悽楚起來,低聲說道:“哥兒也不用掛心,蟠大爺……這幾日也不打我了,太太待我也是好的。哥兒須記得按時進餐,免得又壞了胃口。”
陳斯遠笑嘻嘻嘆息一聲道:“罷了,事已至此,你往後自個兒多保重。我這兒不用掛心,免得那人拿你撒氣。”
“是。”
柳燕兒翻著白眼應下,起身掩面推門而去。
剛好此時紅玉氣勢洶洶提了芸香耳朵進來。
陳斯遠愁眉不展,觀量一眼才問道:“這是怎地了?”
紅玉道:“大爺,芸香怕是留不得了!”
芸香哭道:“大爺饒我一回,下回再也不敢啦!”
“到底怎麼了?”
紅玉瞪了一眼芸香,這才說道:“前腳方才囑咐過,院中事務不得往外頭去嚼舌。誰知芸香轉頭便四下嚼舌,如今府中四下都在傳,說大爺得了嚴巡撫青眼,不日就要得了前程!”
妙啊,這小喇叭有大用!
陳斯遠頓時哭笑不得,指了指芸香,見其面上訕訕,又放下手道:“罷了,她年歲還小——”
話音未落,紅玉就不樂意了,道:“大爺,此事怎能就此揭過?我看芸香秉性如此,不如趕了出去為妙。”
芸香頓時哭了,噗通一聲跪伏在地,求告道:“大爺,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我,我方才就跟媽媽提了一嘴,誰知她傳揚得四下都知道了。嗚嗚嗚……”
好傢伙,你們一家子都是小喇叭啊!
陳斯遠思量道:“不知禮方才不守禮,這樣吧,我讓香菱教她幾個字,罰她寫二百個大字。”
被罰寫二百大字可比亂嚼舌趕出去好多了,旁的不說,壞了名聲哪個主子還敢用她?
芸香頓時大喜叩頭,急切間鼻涕泡都冒了出來,不迭聲道:“我願寫大字,多謝大爺寬宥!”
說罷又一叩頭,起身扭頭就跑:“我去尋香菱姐姐受罰!”
紅玉啞然半晌,忍不住說道:“大爺也不好太過心慈手軟。”
陳斯遠笑道:“念在她初犯,略施懲戒也就罷了。下回再犯,你說如何就如何,可好?”
紅玉這才屈身一福應下:“都聽大爺的。”
紅玉告退而去,須臾光景香菱咬著下唇入內,到得陳斯遠身前,猶豫半晌道:“大爺……今兒個,若不然讓紅玉守夜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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