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學習鋼琴的她,很輕易便聽出了這段鋼琴曲的悽楚與悲憤,秀眉不禁蹙起來。
秦枳立刻順著樓梯來到地下室。
刺鼻的酒精味席捲了她的嗅覺神經。
秦枳眉頭微蹙。
地下室沒有開燈。
所有的光亮都來自於南向的天井。
她在昏暗的環境中,見到一架黑色的鋼琴。
鋼琴一角反射了天井的光線,散發著鋥亮的光澤。
閻屹洲坐在鋼琴凳上,整個上身隱匿在黑暗中,修長手指一下下落在琴鍵上。
優雅。
又帶著頹靡的死亡氣息。
秦枳突然嗅到,那些刺鼻的酒精味之間,還縈繞著濃郁的花香。
而此時眼睛也稍稍適應了黑暗。
秦枳見到地下室裡散落著許多的玫瑰花,這些花被刻意佈置擺放過,每一束的造型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全部都是殷紅的顏色。
像血一樣刺目。
這讓秦枳回想起之前收到的那束玫瑰花。
同樣也是紅色的。
閻屹洲為什麼對紅色玫瑰這麼情有獨鍾?
與這些花極不協調的,便是散落一地的酒瓶了。
鋼琴聲沒斷。
閻屹洲還在優雅地彈奏著。
修長指尖好像精靈般在琴鍵上舞蹈。
他臉色很白。
顯得嘴唇愈發紅豔。
結合著滿室的酒氣與空酒瓶,看來是喝了不少。
秦枳朝他走過去。
不小心踢到空酒瓶,酒瓶翻滾的聲音在優美鋼琴曲間顯得無比刺耳又突兀。
也驚擾了正在彈琴的人。
閻屹洲抬眸。
秦枳身後的陽光晃了他的眼。
那雙墨黑的眸子微微眯縫著,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完全睜開眼。
金色光線勾勒著她的輪廓。
她像天使一般出現在閻屹洲面前。
“枳枳……”
閻屹洲喃喃的說著,酒精作用,使他精神有些恍惚。
他又自言自語地說:“不……不是枳枳……她拒絕了我,她嫌我沒有出息,她……不要我……”
閻屹洲隨即拿起放在一邊的酒瓶,仰頭,咕咚咕咚喝著裡頭的烈酒。
酒液從他薄涼的唇瓣低落。
方才茫然的眼神,瞬間化作絕望與瘋戾。
“她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你們都離我而去了……”
秦枳擰起眉頭。
不明白閻屹洲究竟在說些什麼。
更也不知道,他口中說的另外一個人是誰。
直到她在地下室中,距離天井最遠最陰暗的位置,看到一面玫瑰花牆。
牆上用花簇擁著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被放大的照片。
已經有些歲月痕跡。
照片中的女人很漂亮,穿著也很時髦,眉眼間與閻屹洲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秦枳突然意識到,這是閻屹洲的母親——
葉曼。
葉曼在二十多年前,曾是紅極一時的明星。
事業巔峰期淡出大眾視野。
後來被人掛在網上,爆出不知廉恥做小三,並未婚生子的事情。
最後一次熱度,是葉曼家中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