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子讓你斷子絕孫！

江陽剛收好一位顧客的錢，麻袋又癟下去幾分。

他正盤算著剩下的肉還能賣多少，圍攏的人群忽然像潮水般退開，讓出一條道。

幾個人影堵在了他面前。

為首的是個胖子，像座肉山，幾乎擋住了昏黃的燈光。

他身後跟著三個歪瓜裂棗的漢子，眼神不善，其中一個正是剛才探頭探腦的瘦猴。

剛才還熱切問價的顧客瞬間噤聲，低著頭迅速散開，躲得遠遠的。

這幾個人一看就不好惹。

還是跑遠點比較好。

黑市裡其他攤主也默契地低下頭，或收拾東西，或假裝沒看見。

空氣一下子凝固了。

沒人往江陽這邊看，更不可能有人幫他。

江陽心頭一沉，知道麻煩來了。

他手還捏著剛收的毛票，下意識地往腰後柴刀的位置挪了挪。

沒等他開口，胖子叼著半截菸捲，皮笑肉不笑地先開了腔，聲音沙啞：“小子，新來的？懂不懂規矩？”

江陽看著他：“啥規矩？”

胖子吐出一口菸圈，煙霧在昏暗中散開：“這片兒，歸我胖哥照應。想在這兒平平安安做買賣，得交‘平安錢’。不多，看你這肉賣得挺歡實，意思意思，五塊錢。”

他身後的瘦猴立刻幫腔：“聽見沒？胖哥發話了，趕緊的！別找不自在！”

江陽飛快地掃了一眼周圍。

那些攤販，那些剛才還在交易的顧客，此刻都成了背景板，沒人看他，更沒人吱聲。

他明白了，在這兒，被收“保護費”是常態，大多數人選擇破財免災。

五塊錢？

他今天賣了大半袋肉，也才掙了十幾塊。

胖子張口就要一半？

江陽心裡那股倔勁兒頂了上來。

他辛苦打獵，風裡來雨裡去，還得被這種地痞敲骨吸髓？

不行！

但他臉上沒露出來。

相反，他迅速堆起一副惶恐又諂媚的笑，腰也微微彎了下去，聲音帶著點哆嗦：“胖…胖哥！您早說啊！這…這我頭回來，真不懂規矩！該孝敬！該孝敬！”

胖子見他這副慫樣，很滿意，哼了一聲。

江陽搓著手，湊近一步，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胖哥，您看我這肉，是好東西吧？野豬的！還有更好的呢！剛殺完，鮮嫩得很，沒捨得擺出來，怕人多眼雜……就在旁邊巷子裡放著，專門給您幾位留的！您幾位跟我去瞧瞧？包您滿意！孝敬的錢，待會兒一併奉上！”

胖子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哦？你小子還挺上道？”他看了看江陽那副“膽小怕事”的樣子，又掂量了一下自己這邊四個人，心裡那點疑慮很快被貪婪壓過。

量這小子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行，帶路！要是敢耍花樣……”胖子獰笑一聲，捏了捏拳頭，骨節咔吧作響。

“不敢不敢！您這邊請！”江陽點頭哈腰，推起腳踏車，引著胖子四人往黑市邊緣一條更黑、更窄的死衚衕走去。

衚衕裡堆著些破爛雜物，瀰漫著一股黴味。

月光被高牆擋住，只有黑市那邊透過來一點微弱的光暈，勉強能看清人影。

“東西呢？”胖子站在衚衕口，不耐煩地問。

他身後的瘦猴和另外兩個混混也擠了進來，堵住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