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披了件舊外套，提著燈，臉上是掩不住的焦急和疲憊，淺色的眼睛在燈光下像蒙了層水汽。
“你…你回來了！這麼晚，我…我擔心死了！”
伊琳娜眼裡寫滿了擔心。
去黑市賣東西還是危險。
萬一被抓了，可咋整啊！
江陽看著她在燈影裡單薄的身影，心裡那點被黑市激起的戾氣和算計，像是被這昏黃的暖光一下子沖淡了，湧上一股沉甸甸的暖意。
原來，有人在家等著自己，是這種感覺。
他“嗯”了一聲，聲音有點啞：“回來了。不是讓你先睡嗎？”
“睡不著。”伊琳娜搖搖頭，提著燈走近幾步，上下打量他，目光落在他衣服上蹭的灰土，“沒事吧？賣肉順利嗎？”
“沒事，都挺好，兩百斤肉，賣了一百塊錢！”
江陽沒給伊琳娜說黑市的事，怕她擔心。
“這麼多錢啊，那頭野豬真值錢！”伊琳娜沒想到，江陽一出去就能掙到一百多塊錢，這筆錢都當城裡工人兩三個月的工資了。
之前還有人說江陽是傻子。
伊琳娜此刻很想懟一句，你他媽見過傻子能掙這麼多錢嗎？
掙不到錢的才是傻子！
江陽放下手裡的種子袋和化肥，又解下後座的麻袋，“錢掙著了，還買了點種子和化肥。”
伊琳娜明顯鬆了口氣，臉上緊繃的線條柔和下來：“那就好，那就好。快去洗洗吧，身上都是灰。”
她看著江陽結實的後背，抿了抿嘴，“等會我再給你擦一次藥。”
江陽確實累得夠嗆，連夜跑這麼遠，骨頭縫裡都透著乏。
他點點頭，打了盆水胡亂擦洗了一下上身。
回到裡屋炕邊，伊琳娜已經拿著那瓶藥油等著了。
安娜縮在角落裡睡得正香。
伊琳娜示意江陽坐下，自己也跪坐在炕沿，擰開瓶蓋，小心翼翼地把黃花油倒在自己手心搓熱。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側臉格外美。
微涼的手指帶著藥油，輕輕按在江陽肩背的淤傷上。
江陽能感覺到她動作裡的仔細和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嘶……”藥油滲進去，帶著點刺痛，又有點發熱。
江陽吸了口氣。
“疼？”伊琳娜立刻停了手，緊張地看他。
“沒事，揉開好得快。”江陽低聲說。
伊琳娜這才繼續，力道放得更輕了些。
屋子裡很安靜，只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聲和藥油塗抹的細微聲響。
她微涼的指尖在他面板上移動，很是舒服。
擦完藥，伊琳娜見江陽的傷沒有嚴重，鬆了口氣，正要把藥瓶蓋好。
江陽卻像變戲法似的，手伸進褲兜，再掏出來時，掌心攤著兩顆白生生的奶糖。
濃郁的甜香瞬間在狹小的空間裡瀰漫開來。
“喏。”他把手伸到伊琳娜面前。
伊琳娜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看著那兩顆在昏暗油燈下顯得格外誘人的奶糖，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
她幾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想去接，但看到自己剛抹過藥油、還帶著點褐色的手指，又猛地縮了回去，在衣角上使勁蹭了蹭。
“手髒……”她小聲說，眼睛卻黏在糖上。
江陽沒等她再蹭，直接拿起一顆，剝開糖紙，捏著那雪白的糖塊，徑直遞到了她的嘴邊。
“張嘴。”
伊琳娜愣了一下，看著近在咫尺的糖塊和江陽不容置疑的眼神，臉騰地紅了。她微微張開嘴。
江陽把糖輕輕塞了進去。
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她柔軟溫熱的嘴唇。
好軟……
這他媽親起來，應該很舒服吧。
江陽上輩子也談過幾個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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