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賽中堂入桂林,永安建制
賽尚阿直接帶著他的欽差行轅,趕到了廣西,打算進駐桂林。
賽中堂一來,又引起了廣西官員們的轟動。
廣西巡撫鄭祖琛、廣西布政使勞崇光紛紛趕來迎接欽差大臣,就連穆彰阿這個老匹夫都不例外。
穆彰阿和賽尚阿剛一見面,老穆就有些好奇地問道。
“鶴汀,你怎麼做了欽差大臣?”
穆彰阿不知道情況,但是知曉內情的賽尚阿可就尷尬了。
直說吧!他怕老穆聽到這個訊息,直接昏死過去。
不說吧!紙終究包不住火,等曝光的那一天,不說穆彰阿的心情如何,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穆彰阿絕對恨死他。
賽尚阿站在原地,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好。
好在他麾下的一名參領,還有些機智,連忙把公文遞給一旁的勞崇光。
勞崇光掃了一眼之後,雙目圓睜,鼻孔微微張大,這微妙的表情變化,瞬間引起旁邊其他官員的注意。
鄭祖琛撇了他一眼,隨意地問道。
“勞藩臺,是有什麼事嗎?”
勞崇光只覺得自己的喉嚨頗有些乾巴,可是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時,勞崇光這才緊緊巴巴地說道。
“有上諭,著協辦大學士賽尚阿擔任欽差大臣,廣西右江鎮總兵朱元鴻著加恩賞授廣西提督。”
“革除閔正鳳廣西提督之職,交由刑部發落;革除穆彰阿欽差大臣、軍機大臣、文華殿大學士之職,貶為庶民,永不錄用。”
勞崇光此話一出,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尤其是鄭祖琛,朱元鴻除了戰報之外,並沒有將穆彰阿的事情告訴給他,所以哪怕是鄭中丞,也毫不知曉。
穆彰阿更是渾身一顫,原本一張紅潤的老臉,瞬間變成了一片青灰色。
穆彰阿原來還算挺拔的腰桿,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彎了下去。
他的語氣不像之前那樣渾厚,竟然透露出一股子虛弱。
“鶴汀,既然由你來負責兩廣軍務,老夫正好也可以休息休息。”
“啊?啊!中堂大人為國分憂數十年,花甲之歲,理當頤養天年,我看八桂之地,山川秀麗、風光無限,正適合中堂養身。”
誰都知道賽尚阿的話,就是一籮筐的場面話,聽完之後當成個屁放了就行。
誰不知道,穆彰阿這一次算是徹底被踢出了局,以後可就沒有什麼穆中堂了,只有一個老匹夫。
況且穆彰阿為官多年,官場之上看他不爽的人太多,太多了。
畢竟這老登柄國二十多年,人事兒乾的忒少,狗事倒是幹了一大筐。
不被人家落井下石,就算是他福大命大了。
只是廣西的官員,既不得罪他,也不搭理他,知道他是回不了北京的了,以後大機率是在廣西自生自滅。
眼不見心不煩。
而作為新任的欽差大臣,這一次賽尚阿享受到的待遇,那可比之前穆彰阿來的時候,更排場了。
除了朱元鴻之外,桂林城中大大小小的文武官員,可以說全都到齊了。
賽中堂被簇擁著走進了桂林,至於穆彰阿這時竟然無人問津,一個人立在原地,頗有些孤苦無依之感。
還是一個佐領看不過去了,連忙走到穆彰阿的身邊,將他攙扶著走進城內。
這並非是這個佐領心眼好,實在是因為穆彰阿乃滿洲郭佳氏,這個佐領和他同姓。
桂林城內準備的接風宴,絲毫不亞於廣州,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
賽尚阿瞅了個空隙,將鄭祖琛和勞崇光叫到一旁的小房間裡。
“中堂大人,不知有何事相商?”鄭祖琛的態度很是恭敬,他現在是快刀切豆腐——兩面光。
“鄭大人,本官且問你,如今長毛賊流竄到何地了?”
太平軍“長毛賊”的蔑稱,這時也從廣東傳到了廣西,所以鄭祖琛自然明白賽尚阿想問什麼。
他彎下身子,輕聲說道。
“中堂大人,據說長毛賊如今已經朝著永安州進軍,永安隸屬平樂府,離桂林並不遠。”
賽尚阿抬頭看了一眼鄭祖琛,他沒想到長毛賊的行動速度竟然這麼快。
於是乎賽中堂詢問道。
“難道你們廣西綠營,沒有阻擋嗎?”
這話說的,鄭祖琛就更尷尬了,廣西除了朱元鴻這支兵,哪還有什麼綠營啊!
可是沒聽到準確的答覆,賽中堂有些不樂意了,他繼續追問道。
“說啊!有什麼話就直說。”
“中堂大人,去年廣西天地會大亂,梧州、平樂等多個州府的綠營,損失殆盡,之後又遇越南阮寇入侵,長毛賊叛亂,如今整個廣西的綠營,已經是七零八落,只有朱提督一支兵可堪一用。”
嘶~廣西的綠營也廢了?
賽尚阿平日裡遠在北京,久歷中樞,對於地方上面的事情,他知之甚少。
賽中堂實在是沒有想到,整個兩廣地區的綠營,竟已腐朽至此。
那其他的地方?湖南、湖北,他們的綠營難道還會好嗎?
一想到朱元鴻說的,太平軍要兵出廣西,進軍湖南,賽中堂心中大驚。
不行,無論如何,絕對不允許長毛賊進湖南。
否則整個南方的局勢,都將變得一片糜爛。
“現在朱元鴻的兵到了什麼地方?”
“朱元鴻一路圍追堵截,如今已經抵達昭平,離永安州很近。”
“立刻給朱元鴻傳令,督促他將長毛賊圍困在永安州,絕不能讓長毛賊到桂林,更不能讓長毛賊進湖南,一定要將長毛賊在廣西就地消滅。”
賽尚阿的話,讓鄭祖琛聽的是一陣不爽,什麼叫把長毛賊在廣西就地消滅?什麼叫不能讓長毛賊進入湖南?
合著廣西就得充當湖南的替死鬼?把廣西打爛了才行?
可是鄭祖琛也不想想,亂子是誰惹出來的,到底誰是誰的替死鬼?
不過鄭祖琛沒敢在這方面和賽尚阿繼續爭論,只得點了點頭。
軍令他肯定會傳出去,但是朱元鴻怎麼執行,能不能執行好,那可就跟他沒關係了。
......
平樂府,永安州。
楊秀清自廣東帶回來的兵馬,與留守在桂平的洪秀全等人,成功會師。
雙方合兵一處,準備對永安州發起進攻。
永安州知州和幾個州衙官員,站在城頭,那是如臨大敵。
永安的綠營,也被馮子材他們給坑完了,這也使得永安知州目前沒什麼兵可用,只能依賴永安的團練武裝。
洪秀全先是看著永安州的城牆,隨後又望向楊秀清問道。
“秀清,你覺得我們該如何才能打破永安州。”
“天王,我認為攻佔永安,應當智取,不宜強攻,這次元鴻賢弟給我調了十門大炮過來,我覺得可以用這些火炮來轟擊永安城牆,直至把城門炸開為止。”
“有把握嗎?”
“別的地方不敢說,但是一個小小的永安州,問題不大,我之所以不讓將士攻城,就是為了避免多遭損失。”
“秀清,你是我們天國的左輔正軍師,兵事方面都由你來安排,你說怎樣自當怎樣。”
楊秀清拱了拱手,隨後退了下去,去找朱元鴻給他調配的越南炮手。
在翻譯的幫助下,楊秀清對這些越南炮手下令,十門大炮輪番轟擊,直到把炮彈全部打光為止。
朱元鴻之前在廣州的時候,就曾採購一批炮彈,這回給楊秀清分配了一百枚。
一百枚炮彈,砸在永安州,足夠永安喝一壺的了。
“轟隆隆”~“嘭”~
拿破崙大炮的炮口,噴發出一道道火舌,十門大炮,齊齊轟擊。
炮彈飛射而來,全都砸在了城頭之上,其中有一顆極為幸運的砸中了城樓。
城樓上的一根大梁被徑直砸斷,壓了下來,而下面正是永安州知州。
“轟隆”、“咚”的一聲。
永安知州壓根來不及逃跑,直接被大梁砸中,頓時七竅流血,眼瞅著就是出氣多,進氣少。
“逃啊!快點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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