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來看,《鯊灘》和《黑暗侵襲》是一樣的,前者的看點不是鯊魚,後者也不是那些怪物,這兩部影片真正的看點是緊張到不能讓人呼吸的氣氛。恐怖片嘛,氣氛營造好了,這片子就成功一半了。
沒看後世那麼多故弄玄虛的恐怖片,什麼精神病人的夢遊,什麼做了一場夢,劇情都很拉胯,但只要故弄玄虛弄的好就有人看。
這部《鯊灘》,他沒搞得那麼血腥暴力。
但《黑暗侵襲》是有的,雖然國內上映的時候那些讓人印象深刻的鏡頭都被剪掉了,但提供給哥倫比亞的版本里可是都有的。
張辰耍的手段和合拍片是一樣的。
04年合拍片剛剛興起的一段時間內一直流行雙版本,國內上映的和香港上映的是不一樣的,就好比《色戒》,香港上映的版本就比內地的尺度大,所以當時好多人坐飛機去香港,就為見識一下藝術。
回來後就明白了什麼叫藝術,原來就是回形針啊。
06年之後就不讓雙版本了,合拍片必須守規矩,既然你想掙這個錢,就得按我們的規則來。
不過現在沒人管,張辰提供給哥倫比亞包括拿去參賽的都是血腥版本的《黑暗侵襲》。
恐怖片嘛,這些都是標配。
國內那是沒辦法,特殊情況。
如果他把國內的版本拿到國外放映,肯定會被人罵死。
西方人就吃這套。
東方恐怖片和西方恐怖片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表現形式。
西方恐怖片是:六個人進房間,最後出來只剩一個。
東方恐怖片是:六個人進房間,最後出來變成七個。
張辰剛剛調整完影片,曹秉坤突然找了過來。
“忙完了沒?”
“忙完了,怎麼了?”
“忙完了就陪我看電影去。”
“看電影?看什麼?”
“《可可西里》,老師佈置的作業。”
曹秉坤滿臉的沒好氣,沒辦法,陸釧也是北電畢業的。
畢業生的作品,學校和老師當然要支援。
當初,張辰的《黑暗侵襲》上映時,老師們也是這麼要求的,看電影,然後回來交一份觀影分析。
張辰被曹秉坤拉著去了電影院。
買票入場,然後就發現電影的上座率似乎不太好,明明是週末,整個廳只有稀稀拉拉十幾個人。
這也正常,這種型別的片子,上座率就不可能高。
四周的燈光熄滅,廠標出現。
先是中影,接著是華誼兄弟,然後是哥倫比亞。
這片子他印象中是華誼兄弟和哥倫比亞投的,後世的一次採訪中陸釧說過,這片子當初投資的時候就是這兩家,華誼兄弟得到所有國內票房和版權,海外版權則歸哥倫比亞所有。
只不過這世,還多了中影。
而且中影貌似是投了兩百萬,當時韓三坪親口說的,《鯊灘》和《可可西里》的成本都是1000萬,中影也都是投了200萬支援。
85分鐘後,放映結束。
曹秉坤還有些不敢置信。
“這片子拍的可以啊~”
張辰點點頭:“的確可以。”
聚焦偷獵,這個題材本身就很少見。
陸釧還很騷包的用了偽紀錄片的形式。
的確新穎,雖然故事的發展衝突沒那麼激烈,但反而顯得更真實。
巡山隊員們一個個的離開或死去,還是很能震撼人的。
尤其是結尾隊長的死。
如果放在商業片裡,那絕對要來一場生死大戰,敵我雙方比例懸殊,但打的有來有往,最後隊長寡不敵眾,但在這片子裡,就是一槍。
一槍就解決了。
作為電影可能會覺得有點虎頭蛇尾,但卻更加真實。
《可可西里》《天狗》《光榮的憤怒》,三大“揭露黑暗勢力”國產片。
可惜,如果不是陸釧拍的就好了。
曹炳琨已經想好了如何寫影片分析:沒有表演痕跡的表演,沒有佔據道德制高點的批判,粗獷質樸帶來的生猛的震撼,甚至不多給你一個能夠大哭的煽情瞬間。
活生生的人走入那片流沙和暴風雪,螢幕外的人已經開始缺氧。
兩人想跟著往外面走,然後就被一名記者攔下了。
“你好,我是網易娛樂的記者,兩位應該是剛剛看完《可可西里》吧,覺得怎麼樣?”
曹秉坤看了看對方:“嗯,我覺的拍的還不錯,看完電影,很多細節都讓人記憶猶新。”
“例如呢?”
“我就不劇透了。”曹秉坤禮貌的拒絕了對方。
記者還不死心,又把目標轉向張辰:“那麼您呢?”
她顯然沒有認出張辰是誰,估計是個剛入行的新人記者。
張辰想了想,他不太想說,但看到女記者殷切的目光,還是決定隨便說兩句……
“導演選了一個非常好的題材,同時又碰到了一群很優秀的演員。”
算是比較中肯的評價,沒有捧,也沒有踩。
這時候正是散場的時候,周圍人越來越多,張辰不想久留,說完就像離開,但記者好像認定了他似得,剛好擋住他的去路。
接著問:“那您覺得最終票房能達到多少?”
張辰一愣,抬頭看了一眼女記者,又看了一眼攝像機。
對方好像和他槓上了。
索性實話實說:“最終票房估計不會太好,導演選擇了偽紀錄片這種形式的時候票房就已經註定了,畢竟到目前為止,不論是國內國外,都還沒有出現過紀錄片高票房的先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