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電話，或許是個機會。
他抬頭，用下巴點了點李維的方向。
“那個，你，對，就你。”李維的身體一僵，不知道周江一又想幹什麼。
“有人，叫你接電話！”話音未落，周江一手腕一抖。
那部老舊的手機，在空中劃過一道精準的拋物線。
不偏不倚，朝著李維飛了過去。李維下意識地伸手，慌亂地接住了手機。
手機外殼上，還殘留著周江一的體溫。
他滿臉錯愕，看看手中的電話。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李維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手，像是被磁石吸住，本能地抓住了那部飛來的老舊手機。
外殼粗糙的塑膠觸感，帶著另一個男人陌生的體溫，燙得他指尖一縮。
他看看手機，又看看不遠處那個如同魔神般站立的男人，周江一。
這……演的是哪一齣？讓自己接電話？接誰的電話？在這種生死懸於一線的時刻？無數個荒誕的念頭在他腦子裡炸開，讓他幾乎無法思考。
但周江一那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像兩把淬毒的匕首，死死釘在他身上，催促著他，不容他有半分遲疑。
另一名探員，那個叫小王的年輕人，已經徹底傻了。
他張著嘴，眼珠子在李維和周江一之間來回滾動，喉結上下滑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因為極度的恐懼，產生幻覺了。
李維嚥了口唾沫。顫抖著，把手機舉到耳邊。
“喂？”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然後，那個帶著奇特磁性的男性聲音。
“外勤組的李維，是嗎？”對方……認識自己！
“我……我是，請問您是？”
“你不用管我是誰。”電話裡的聲音依舊平穩，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的上司，是龔月楚吧？”龔月楚！調查局江城分部的二把手。自己的頂頭上司！
這個名字從一個陌生人的嘴裡說出來。其分量，足以壓垮李維的全部心理防線。
“他……應該跟你提過，新月集團。”
新月集團！如果說龔月楚的名字是重錘，那“新月集團”這四個字。就是一座無法撼動的大山。
李維的瞳孔驟然收縮，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怎麼可能不提過！入職第一天，龔月座就把他們這些外勤組的新人叫到辦公室。
耳提面命，神情嚴肅到近乎警告。
“在江城，有幾個名字，你們就算死，也給我記在骨子裡。其中一個，就是新月集團。看到他們的人，繞著走。他們的事，別去碰。天塌下來，也輪不到我們調查局去頂。”
龔月楚當時的話，每一個字都烙印在李維的記憶深處。
新月集團，江城真正的地下皇帝。
它的觸手，據說已經伸進了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包括……他們調查局內部。
所以，這個電話……李維的臉色，在短短几秒鐘內。
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後背。
“是……是！您……您是新月集團的人？”
“嗯。”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
“周江一，是我們的人。”這……這怎麼可能？！
巨大的資訊差，讓李維的大腦徹底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