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禮拜六。
徐鳳放假沒擱家待著,而是去了李福強家找金玉滿堂學習去了。
隔壁的王彪和劉天恩也不知道去哪玩了,反正一天都沒著家。
韓鳳嬌懶得管王彪,這孩子成天一門心思用在寫作上,肯定是哪個犄角旮旯創作去了。
因為王彪自己寫的東西,不好意思讓家裡人瞅著,倒不是寫的有問題,而是有一種難言的羞恥心。
徐寧進屋跟孟銀河嘮會嗑,才知道他將下學期讀完就不念了,準備跟他爸學木匠活。
這倒是個發展,前世孟銀河的手藝就不錯,養家餬口綽綽有餘。
但他在學木匠活的時候,可沒少捱揍,孟瘸子是真拿笤帚疙瘩往他手上打啊,給他打的撕心裂肺,叫啥都沒用。
上輩子,孟銀河還跟徐寧說呢,得虧他爸給他教出來了,要不然這輩子不得喝西北風去啊?約莫十多分鐘後,院門外傳來動靜。
李福強推開院門就扯嗓子喊他兄弟。
徐寧聞聲奔出來,孟銀河也跟在後頭。
先讓孟銀河叫人,然後就招呼於開河進屋喝口水。
“不用,你趕緊卸吧,卸完我好回去。”
徐寧笑說:“那能行麼,還得麻煩你呢。”
於開河一愣,“嘎哈啊?”
“這老些豬我家也吃不了,該送就送唄。待會你拿回去半扇……”
“誒呀,不用!我們倆有口吃的就行,哪能吃了半扇啊。”
“吃不了擱外頭凍著,留著過年招待且唄,到時候伱姑爺子不得來麼。”
於開河一想是這麼回事,便點頭道:“你要這麼說,我就不跟你外道了。誒,二寧,我也有個事……”
他話沒說完就停下了,因為瞅見劉麗珍三人從主屋湧了出來。
她們瞅見這些豬,便直拍腿驚呼。
“真整著這老些豬啊?”
“哎媽呀,這得吃到啥時候啊。”
她們三兩步奔到驢爬犁跟前,劉麗珍瞅著於開河,就要拽著他進屋歇會。
“進屋歇會,拉這老些豬多麻煩啊,進屋喝口水啊,大哥。”
於開河說:“那麻煩啥呀,這點小事不值當的。我就先不進屋了,等二寧卸完豬還有別的事呢。”
“還有事?”
徐寧轉頭道:“啊,這老些豬咱也吃不了,大夥勻勻唄,待會我給他們送去。”
劉麗珍也不是摳摳搜搜的人,聽聞便撒落點頭:“那行!都勻勻分了吃,咱家缺肉你再上山打唄。”
“哈哈哈,那還說啥了,老嬸,你想吃啥跟我兄弟說,頭天說完,第兒天我兄弟就給你整回來。”
“大哥,你把我當成山神爺了?想整啥整啥。”
王虎笑說:“沒毛病!我二哥這手把,打啥不是手拿把掐啊。”
“哈哈……”
眾人大笑。
他們雖然嘮著嗑,但是手裡的活卻沒停下。
孟銀河想要搭把手,卻被徐寧支走,讓他去柴房取斧頭。
等他們將野豬都卸到地上,一字排開後,孟銀河也拿著斧頭回來了。
“妹子,你們回屋去吧,這外頭多冷啊,我跟二寧他們卸豬。”
劉麗珍瞅瞅,道:“那行,屋裡燒著柴火呢,大哥,我就不跟你嘮了啊。”
“快進屋吧。”
韓鳳嬌和楊淑華也打聲招呼跟劉麗珍回屋了。
於開河接過孟銀河手裡的斧子,瞅著徐寧問:“咋卸啊?”
“咋方便咋來,直接劈一半吧。”
“都劈一半啊?”
“那頭刨卵子就別劈了,直接給它拉屯部去,讓杜守財給困難戶勻勻。”
“誒呀,你這孩子心挺善吶。”
“那我兄弟還說啥了,心眼可好使了。”李福強說道。
“嗯吶,自從我二哥懸崖勒馬以後,啥事都想的可週到了,誰都挑不出毛病。”
他們邊忙活卸豬邊嘮嗑,孟銀河擱旁邊打下手。
於開河手持斧子砍著豬脊骨,將老母豬劈開兩半,就和孟銀河將其抬到爬犁上,等著待會送走。
李福強和王虎搭夥卸一頭豬。
而徐寧則是飛快下刀,將倆黃毛子卸成塊,然後就端著肉送進屋,讓老媽趕緊烀上。
這時候都四點多了,再不緊著烀肉,得啥時候能吃上飯啊?
徐寧從屋裡出來時,就瞅見於開河正在讓毛驢子調頭。
爬犁上拉著頭刨卵子和四扇老母豬肉。
而孟銀河也進屋將衣服拿出來,站在門口等待。
徐寧瞅著李福強剛卸完一頭老母豬,指著剩下那頭老母豬說:“這頭你倆劈開,省著卸成小塊不好往家拿。”
“誒。”
李福強應一聲。
然後徐寧便和於開河、孟銀河趕著驢車,朝屯部走去。
慶安屯的屯部設在杜守財家門口,單獨有個小院。
趕驢車確實比牽狗快,沒用多少工夫,三人就到了屯部。
“大爺?”
徐寧擱門口就瞅見屯部屋裡坐著抽菸的杜守財了。
他比徐春林大六七歲,他兒子就是李福強小時候的玩伴杜滿志。
杜守財聽聲向外張望,瞅見是他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