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仗,六條狗全部陣亡,九個人傷了七個,有倆當場死了。雖說揍死一頭大貓,但剩下那頭大貓是帶著傷走的,若不盡快揍死,早晚還得傷人。
因為這牲口一旦開了葷,那性情就變得更狂野了,與山裡正常吃獵物的野獸不同,撲了人的牲口,會覺得這玩應比山裡其他獵物好吃,往後還得多吃點。
所以李柺子沒等腳傷好呢,就拎著機關槍獨自上山了。
等他回來已是五天之後了,他身上全是血,瘸腿拖拽著一頭大貓,當時給屯裡人都驚懵了。
為此李柺子受到了嚴重批評,後來再加上他家有事,等他出來時,媳婦孩子都死了,然後他就心灰意冷去了山裡住。
柴良玉說他有個絕活,山裡啥牲口的叫聲,他都會模仿,還能和山裡所有牲口對話。
這就有點神了!
徐寧確實聽說過,有人能學狼叫,與狼同住一屋,訓狼去捕殺獵物。
但和所有牲口對話?這就有點活人成聖死後封神的意思了。
“大爺,那後來咱望興沒人跟他接觸嗎?”
“有,那人以前擱徐官屯住,後來李柺子沒了後,他就搬去跟女婿閨女一塊住了,就擱你們慶安那一撇,好像叫什麼南屯北屯……”
“南屯北屯?那擱林場東頭呢,大爺,他叫啥啊?”
“姓王,好像叫王民。”
徐寧、王虎和李福強相互瞅瞅,因為他仨對這人都沒啥印象。
柴良玉笑說:“誒呀,你們就當個故事聽,別較這真。我也是聽人說的,這事是越傳越邪乎……”
話說到這,眾人也都放下筷子了。
隨即三嫂等人收拾碗筷,而柴兵則起身要去老金溝取車。
原本他回望興之後就想去老金溝取車,但家裡的飯菜馬上做好了,所以他就沒動彈。
柴兵捅咕兩下柴鋒,想讓二哥開車拉著他去老金溝,然後兩人再各開一輛車回來。
徐寧擱旁邊聽到以後,便拽著柴兵,讓他別麻煩柴鋒了,因為柴鋒還得去小賣店給媳婦送飯呢。
所以他提出跟著去,但柴兵說他不會開車,跟著去也沒法開兩輛車回來,總不能溜達著去吧,這距離老金溝挺老遠呢。
徐寧笑說:“我沒說過不會開啊,這玩應簡單,我擱街裡開過老解放。”
“我艹,那你咋不早說呢?”
“坐車多舒服,開車還得把著方向盤,我嫌累挺。”
“誒呀我……兄弟,你真尖吶!”
李福強和王虎在旁邊聽的直髮懵,他倆也從來沒聽徐寧提過他會開車。
所以便要跟著去看看,正好他倆也有想要學開車的意思。
那王虎頗愛學技術,而李福強則一直幻想著開車衝鋒獵豬,猶如將軍騎馬衝陣斬殺敵軍的事情。
柴兵笑說:“那一塊唄,兄弟說了,這玩應簡單,你倆上手就能學會。”
隨即,四人拿兩顆槍朝著參廠走,因那輛東風卡車在參廠院裡停著呢。
柴兵三人坐副駕,瞅見徐寧熟練掛擋踩油門,三人就直誇徐寧靈巧尿性。
待到老金溝,由於天色太黑,柴兵和徐寧都沒同意李福強和王虎摸黑學車,只等啥前兒有空再教他們。
回到老柴家後,徐寧插點狗食,給狗幫餵飽以後,他就回屋睡覺去了。
接下來連續兩天,徐寧、王虎、李福強和柴兵四個牽狗上山,獵著三頭黃毛子、兩頭老母豬和一頭刨卵子,攏共有千八百斤。
第三日,四人琢磨擱家歇一天。
這些天連續往上山跑,令他們的腿腳都有些受不住。
只要往地上一站,那腳後跟和前腳掌都疼,就像是裡邊長啥東西似的。
三嫂給抓點艾蒿泡泡腳才有所緩解。
過晌午三點多鐘,張亮自個跑到老柴家找到徐寧,與他相約好明個早晨上山去找熊倉。
徐寧瞅著他的模樣,便拒絕了。
“我答應你的事,我得辦到!你不讓我去,你們能找著嗎?”
“能,你那天都告訴我在哪了,那不是個天倉麼?”
“啊…不是,我都答應你了,你咋……”
“張亮兄弟,不是我不想讓你去,你這山上是帶著氣的,我咋領你去?我這幾天沒去找熊倉,一是想瞅瞅你能不能來找我,二是在等那群狼餓了出去找食吃,明白不?”
張亮一愣,“你怕我不來啊?我答應你的事,咋可能不來呢!我心裡真沒氣,你信我……”
徐寧搖頭:“我不信!”
“誒,不是…你這人咋這樣啊?這麼整,我說話還算數麼,這讓我咋報答你啊?”
“別磨嘰,我就這人,況且也用不著你報答,明白不?明天別跟著我們,要是壞了我事,你可就得罪我了。”
張亮走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因為前些天接觸,他感覺徐寧是個挺有善心的人,做事也周到穩當,可今個晚間再一接觸,咋感覺這麼驢呢?
說發火就發火,一點不給人留餘地。
其實,徐寧早前就跟他說過,兩人就這一把事了,往後再無瓜葛。
所以徐寧就沒想著和張亮繼續往下交,倒不是有用沒用,而是張亮這人跟徐寧合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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