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生瞅著這幫人如此積極,心裡有點怪異,笑道:“玩唄,要不然白天睡覺、晚間睡不著。”
“妥啦!老叔,我三叔都點頭了,你咋說啊?”
徐老蔫聽聞眾人話語,頓時心裡咯噔一下子,急忙擺手道:“滾一邊去!你們是不是給我下套呢?連環計、還是聲東擊西啊?”
“哈哈哈……”
這時,劉麗珍招手喊道:“趕緊撿碗拿筷子!”
“來嘍!”
晌午飯罷,已經是12點多鐘,正是人困馬乏之時,不過徐老蔫卻瞪著大眼珠子,著急忙慌的坐在了西屋炕上,並且張羅著其餘人趕緊上炕。
“預備好錢了麼?”
“必須滴!這不是我老嬸兒今早給的壓歲錢麼。”
徐老蔫一瞅李福強掏出四五個紅包,皺眉道:“那是給金玉滿堂的,你揣胯兜幹啥?你臉皮咋這麼厚呢。”
“哈哈,這不是跟你學的麼,再說了,我閨女兒子孝敬我的,我揣著也沒毛病啊,是不是,兄弟?”
徐寧笑著點頭:“對勁兒,一點不假。爸,你要是有能耐,咋不讓你閨女兒子孝敬你呢?”
眾人聞言又是連翻大笑,氣的徐老蔫吹鬍子瞪眼,憤恨的拍著大腿:“我養你們三個孽障!我糊塗!”
“哈哈哈……”
徐老蔫瞪眼環視一圈,狠狠說道:“你瞅我今個咋把你們胯兜都咔哧乾淨的吧!我讓你們嘚瑟!”
大約莫兩個小時之後,徐老蔫精神萎靡,兩眼冒著金星,盯著自個空空如也的腿下,悔恨拍手指著徐寧道:“你這個小癟犢子,是不是給我下套了?”
徐寧急忙收起腿前的一摞錢塞進胯兜,說道:“誒媽呀,天地良心,我都沒參與洗牌,就擱旁邊隨便下注了,不信,你問我三叔!”
“嗯吶,二寧至始至終都沒碰拍,大林啊,你是不是今個狀態不好啊?要不然明個再玩?”
徐老蔫氣呼呼的下地,回頭說道:“不行!等我取錢去,咱們繼續幹!”
“你拿還有錢啊?爸啊,快別置氣了,消停喝點茶水得了。”
“不用你管!我還能沒錢?你尋思我平常省吃儉用的是裝犢子啊……”
說罷,徐老蔫搖頭晃腦的鑽進東屋,從立櫃的最底部抽出一塊木頭,在裡面的暗格裡取出一個用布包著的小盒。
而小盒裡邊就是徐老蔫近一年攢下的186塊5毛錢!
正當徐老蔫轉過身要繼續參戰的時候,他突然瞅見門口站著一個老孃們。
“珍、珍吶,你不是跟鳳嬌她們玩呢麼……”
劉麗珍上前搶下一摞錢,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擱隔壁都聽著你聲了!跟孩子玩個撲克至於麼。”
“不至於、不至於,誒呀我滴媽,你們真跟我玩連環計啊?一招接著一招啊……”
徐寧、徐鳳、王彪等人站在劉麗珍身後,忽然仰頭開懷大笑。
徐老蔫聞聲當即臉色就變了,抬手指著徐寧說道:“肯定是你張羅的!你這小癟犢子最不是個物!”
“哈哈哈,跟我有啥關係啊,我純粹是看熱鬧的,走嘍,咱回屋眯會覺去。”
徐鳳更氣人,轉過身之後還嘴賤的說道:“嘿嘿,爸,你也別太傷心,不就是100多塊錢麼,你從明天開始接著攢唄。”
徐老蔫癱坐在炕沿,面無表情的盯著窗外,嘟囔道:“全沒了、全毀了,我的186塊5毛錢……”
劉麗珍懶得理他,轉身來到餐桌旁邊,從186塊5毛錢裡數出30塊錢,按勞分配給了徐寧、徐鳳、王彪等人。
而徐寧也掐著贏來的錢給徐鳳等人分了點,基本上是見者有份,只是楊玉生、劉大明等當長輩的不愛摻和,並且把他們的零錢也都給了孩子們。
徐鳳像個小財迷似的趴在炕沿,手裡掐著錢抬頭呲牙說道:“二哥,這回咱們可發財啦!算上今個領的壓歲錢,我手裡就有60多塊錢啦,誒媽呀,這錢我該咋花呢?”
徐寧笑道:“你樂意咋花都行,咱媽也不能跟你要。”
徐鳳撓著頭說:“咱媽不跟我要,但我不能不給啊……我把錢給咱媽去!”
話音剛落下,她就起身竄到了東二屋,進屋就喊道:“媽!”
劉麗珍正在剁白菜餡,回過頭問道:“幹啥?”
“我壓歲錢和贏我爸的錢都擱這呢,攏共60多塊錢,你幫我存著唄。”
劉麗珍盯著大閨女,笑道:“你跟我整事呢?快拉倒吧,你自個拿著等上學花吧,這不正好交學雜費麼。”
“誒呀,媽,我不是那樣人啊……”
“你拿著吧,現在你也是去過市裡見過世面的人了,應該知道啥錢能花、啥錢不能花,媽對你花錢挺放心的。”
徐鳳有點疑惑:“是嘛,你對我挺放心?”
“別擱這折磨我了,我還得整餃餡子呢。”
“得嘞,那我去溜鬚溜鬚我爸,嘿嘿……”
東二屋沒有旁人,徐鳳走後只剩下劉麗珍了,她低頭盯著菜板上的餃餡子,嘟囔道:“還得是有錢啊,有錢家裡孩子說話都硬氣!”
補了一覺之後,徐寧精神抖擻的坐起身,他望向窗外聚在房簷下的李福強、王虎和關磊等人,便挪動屁股穿鞋下地,等他來到院裡的時候,正好聽見徐鳳坐在木凳子上說:“快別提啦,這常家兄弟可丟血人了!剛從笆籬子裡放出來,轉頭就讓老丈人又給送進了笆籬子……”
徐寧聞言一愣:“咋回事啊?咋又把他倆送進去了呢?”
徐鳳起身抓著他胳膊,小嘴叭叭道:“二哥,你是不知道啊,三十晚間常家兄弟就出來了,他倆也沒地方去,就去老丈人混吃混喝了,然後喝了點酒把高豔紅的三姨夫給打了,然後他老丈人就急眼了,當天晚上把他倆綁在驢車上給送到了街裡派出所……”
徐寧有些發懵,知道常家兄弟腦袋缺根弦,卻沒想到他倆如此牲口!
大過年的打孃家人?
這時,大喇叭從房後竄出來,說道:“睡醒啦,老弟。”
“嗯吶,你聽著的信兒啊?”
“必須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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