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書

第62章 “緣”滅

“那日我於這山林間採木修屋築舍,不說方圓百里盡皆走過了,至少也行至了不少的地方,那般八峰拱衛的奇地卻從未見過,觀玄法下也未見哪處地方的‘勢’有異。”

“想必也不是那日於此激戰的修士所留,那其中若真有人有此手段,只怕我們兩人藏身那山崖之底也難得幸免了。”

原來尚可供人行走的山路早已被塌下的亂石埋了,嶙峋怪仄,頗不好走,兩人一蛇並未在殘木樁處停留,邊說邊走間就下到了山坳處,山坳平地上到處都是雷擊後的焦黑,被劈的不成模樣,這一塊塊的焦黑間卻有一圈圓形的白痕,格外醒目。

上官玄清見了,憶道:“那日我見得的那人便是在此引下漫天雷霆,入了那藍玉般的大盆中,那大盆中清水蘊雷,銀白熾盛,雷如銀蛇,在那聚雷盆中攢動不止,後來有人來尋他晦氣,我不敢多待,就回了崖底了。”

那一場激戰也不知慘烈成哪般模樣,那兩道拱起的山岩已是齊根斷裂,肆虐的真氣幾乎將半座山峰都要震塌了,這山坳間已滿是亂石,胡亂堆砌,時不時隱約間還見得幾道電弧閃耀,已是尋不出一條人路來了。

“那寶盆能容得雷水,竟在那場大戰中被打碎了!”

那白痕上赫然有幾塊藍色殘片,兩人走近了才見得那本深邃若夜空的藍已是乾枯黯淡,材質全毀,半點靈性也無了。

這時,兩人嗅到了一陣焦糊的味道,想是有什麼野物被這殘雷劈中了,仔細尋去,在一塊巨石背後,見到了一個大半身都焦枯,被雷劈了個七八成熟,身上的衣物全然都灰飛煙滅的男子,那張臉卻被一塊滾落下的石頭給正正砸中,見不得樣貌了。

“這人生前修為定是強絕,不像之前見得的那些人般不成模樣了,只是卻喪命這等荒山野嶺,莫說弔唁,只怕連個知道的人也無,可惜這一身不知耗費了多少心力苦修來的法力都付了東流了。”

上官玄清也到了此處,見得了那焦枯的屍身,她兀自拜了拜,葉枯卻渾然沒那麼多講究,走近了前去將那塊砸在這人臉上的落石移開,見到那人面容時卻心中一駭,差一點就將手中石頭扔了去。

不管這人曾經面容如何,只現在卻似那青面厲鬼,只怕這山中猛獸見了都會被這醜惡猙獰的臉給嚇走,最是那一雙尚未瞑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在那一片焦黑的臉上射出了兩道白芒似的冷電來。

雖然心知這人已是絕了生機,但這般駭人面容直看的葉枯渾身都被冰水澆透了一般,寒毛倒豎而起,頗有些驚惶之意。

葉枯心底唸了聲對不住,只將手中那石頭又輕輕放了回去,擋住了這人“悽慘”的面孔,心裡才算是好受了些,他將一道太玄陰陽氣打入了這七八分熟的屍身,片刻後便有一枚玉簡被黑白二色玄氣裹了,懸在了葉枯身前。

這黑白二色玄氣卻是由他體內那一副陰陽圖衍生而出,白魚較黑魚而言個頭大上許多,更為靈動,更為逼真,是他合了玄陰,這陰陽圖陰盛而陽衰之故。

這陰陽圖神秘莫測,成圖的卻是一黑一白兩色雙鯉,這鯉魚的妙處最是神異,相傳有一龍門之山,位於那條橫亙了古夏疆域的夏水的極東之處,有古之大能鑿山斷門,而黃鯉之魚自海及諸川爭相來赴之,一元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中登此門一躍化龍者不過七十二數。

其實這所謂的陰盛陽衰,歸根到底也是為窮盡道之妙,未明瞭生滅之理,有經卷雲“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陰陽本是相生相剋之物,並不存了孰長孰消,孰盛孰衰的說法,陰可轉陽,陽可轉陰,互生有無,只是若真修至那等通天徹地的境界了,便是真個陰陽在御,不會拘泥於這般形式了。

上官玄清湊到近前來,見了那石頭仍舊置於這焦枯屍身的臉上,心中有些不解,卻見到葉枯擺了擺手,讓她不要理會這具焦石,還將那枚玉簡呈給了她。

兩人一同覽之,誰知那一條青鱗蛇也爬上兩人身後的亂石,從兩人當中奪得一線光明,一併看向這玉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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