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秋意漸涼。
隨著《最好的我們》播出,以及陸鳴澤的爆料,寧遠這個小地方突然成了香餑餑,很多人不管懷揣什麼樣的目的,都想去看看了。
楚安和陸鳴澤並沒有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不能自拔,相反,倆人備受煎熬。
此時此刻,楚安裹著外套,窩在寧遠一中臨時借給劇組的教室裡,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第十集的鏡頭素材,眉頭能夾死一隻蒼蠅。
陸鳴澤在旁邊也看了一陣,“要不,就這麼送去剪吧?”
楚安搖頭,“不行!這個收尾太平淡,觀眾等不了一週。”
倆人之所以不去拍戲,而在這看素材的原因,就是——卡戲了。
楚安覺得少了點對下一集的期待感,昨天沒拍,今天也沒拍,完全找不到頭緒。
現在陸鳴澤有點要放棄,“只第10集平淡,也沒什麼吧?”
楚安再次否決,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素材,“周播劇一個失誤都不能有。”
為什麼很多導演都想拍周播劇?因為優勢太明顯了。
首先是,投資可控。
先拍個一兩集,試播一下看看觀眾反應。喜歡就繼續,不喜歡就切掉,省多少錢?
其次是,創作靈活。
隨拍隨播,必然要聽取觀眾反饋,從而調整劇情結構。說直白些,每一部能活下來的周播劇都是觀眾喜歡的,也都是賺錢的。
但是,話說回來,有利就有弊。
周播劇對劇情結構限制,以及創作者的應變能力,要求非常高。
要麼,多線敘事,把幾條線的高潮點錯開,保證每一集都有某條線的高潮點爆出來,比如《權遊》。
要麼就是單線密集爆破,劇情全程無尿點,例如《絕命毒師》、《紙牌屋》這種。
無論哪一個,對於楚安這個半吊子編劇來說都是挑戰。
前面他還能用密集的網路熱梗來調動觀眾興趣,可是隨著劇情深入,那招顯然就不好用了,有點黔驢技窮的感覺。
此時,陸鳴澤看了看時間,找不到靈感也沒辦法。
“快中午了,咱們歇歇,興許靈感自己送上門來了呢!”
有意轉移話題:“小楚,你下一步怎麼打算的?”
楚安一怔,“什麼下一步?”
陸鳴澤,“就是拍完這部戲之後唄。”
陸鳴澤其實很早就想和楚安好好聊聊了。
“以你的能力,和這部劇上賺的錢。”
“再加上……”陸鳴澤頓了頓,“再加上你的野心!不會還想窩在寧遠這麼個小地方吧?”
陸導這個人很單純,但不是真傻。
從楚安拿著劇本來找他到今天,所做所為,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他的志向絕不僅僅只是一部戲而已。
點了支菸,低頭吞吐,“小子,我看得出來,在這個行業,你會比我走的遠。”
“切~~!”楚安被他的一本正經搞的有點彆扭,笑道,“哪來什麼野心?”
“活著幹,死了算罷了!”
陸鳴澤沒聽明白,“就這麼簡單?”
楚安,“就這麼簡單。”
楚安說的是實話,他前世出身草莽,哪有那麼高的境界?一路摸爬滾打也是問心無愧,對得起天地祖宗就行了。
至於什麼理想啊,情懷啊,遺憾的。
上輩子他就想明白了。
情懷可以有,不耽誤他乾點年青人該乾的傻事兒。
遺憾那玩意就是個瓢兒,按住這頭兒翹那頭兒。
誰還沒點遺憾?所以,不能彌補的就讓它在記憶裡發黴得了,而能彌補的千萬別放過。
至於理想……
反正上輩子沒工夫談理想,就跟錢較勁了。
這輩子倒是可以想想,但現在沒想好。
所以,楚安目前就圖個痛快,活著乾死了算!
就這麼簡單。
好好琢磨了一下陸鳴澤的話,回道:“出去是肯定要出去的!不過,要等考完大學。”
不管怎麼說,大學是要上的,那也是前世的遺憾。
陸鳴澤點頭,“那我給你出個主意,你看怎麼樣?”
楚安,“說說看。”
陸鳴澤:“轉去盛京讀高三吧,我也好找你。”楚安瞪眼,“你找我?我願不願意見你還是個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