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發現,陸鳴澤是個挺可愛的人,當然,是傻的可愛那種。
也許在陸導心中,天都壓根兒就不會坑他,也從來沒往那方面想。所以,即便楚安已經就差把話挑明瞭,他依舊沉浸在偶得佳創的喜悅之中。
不過也不用著急,就眼下這個大爛劇,楚安相信陸導拍著拍著,很快就能回過味兒來,到時也就想得通了。
下午,劇組繼續拍攝進度,楚安沒戲,但也留在組裡幫忙打雜。
也許是和前世的心境不同,楚安發現越來越喜歡呆在這裡,幹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刷好感的同時,也享受其中。
三點多的時候,蘭姐從後面碰了碰楚安,讓他下樓,賈大爺找他有事。
楚安心頭一緊,“怎麼著?賈主任訊息這麼靈通?中午提醒陸導的事兒,讓他知道了?”
帶著疑問下樓,就見賈大爺揹著手在樹下站著。
賈大爺是劇組對他的尊稱,原名賈誠林,是天都文化的元老級員工了。
楚安疾走幾步靠過去,“賈爺爺,您找我?”
只見老爺子臉上掛著標緻性的笑容,“沒事兒,看你小孩兒挺有意思,閒聊幾句,順便.”
翻手把一串鑰匙遞給楚安,“馬蘭昨天把你家要租鋪面的事兒和我說了,正好剛剛他們後勤處長,那個叫馬國友的來送鑰匙,我就給接了。”
楚安心頭又是一跳,賈誠林這段話透露著好幾個關鍵資訊。
蘭姐和他說租鋪面的事兒不奇怪,她畢竟是角色導演,這事必須透過賈誠林。
但後面的話就值得玩味了。
首先,他提到馬國友。按理來說,不該提的。就像蘭姐不會和楚安說,她找誰辦的這件事,透過什麼關係,沒這個必要。
可賈誠林專門把馬國友的名字點出來,說明他多半知道楚安家和馬國友的關係。
那他是怎麼知道的?可能是昨天和馬國友吵架的時候他看見了,畢竟就在樓下不遠。
也可能,就是馬國友跟他嚼舌頭了。
而且,楚安更傾向於第二個判斷。
因為馬國友來送鑰匙這事兒也很不正常。你想啊,上頭壓下來,把他小舅子都快到手的鋪面突然給劇組了。
昨天,楚安還說過他要找劇組。這是多窩火的一件事?然後他還親自送鑰匙。
要是沒揣壞心思,單純就是勤快,反正楚安是不信的。
只是片刻工夫,楚安就把所有可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心裡也有了底氣,平靜道:“賈爺爺,那您有什麼囑咐嗎?”
倒是把賈誠林弄的一滯,好好看了看楚安,“馬蘭和陸導都挺看重你,我原本覺得是你小子會來事。現在看來,有點惜才的意思在裡面。”
人老成精,賈誠林的眼光可比陸鳴澤和馬蘭毒辣得多。
楚安也不謙虛,一來,沒必要裝;二來,見人說人話,見鬼就得念鬼咒。
“您老誇得我都不敢接了。”說著話,有意無意地看向那串門市部的鑰匙。
賈老爺子臉上褶皺笑得更深了,斷定這是個聰明孩子,甚至很多大人都沒他通透。
也不鋪墊了,“你家有困難,劇組力所能及地幫幫忙,這是應該的。馬蘭說你家開店,再借給組裡用的事兒,我也十分支援。”
楚安,“有您這話,我就放心了!我老楚家要是能翻身,肯定忘不了您。”
“翻身?”賈誠林篤定,“有你這樣的在,你家就錯不了。”
話鋒一轉,“不過,你也別高興太早,我話還沒說完。”
楚安心道,“果然!”
“您講,我聽著。”
賈誠林,“租鋪面這個事兒,劇組是絕對支援的,但劇組也有劇組的規矩。”
“鋪面的合同暫時不能和你家籤,要簽到劇組名下。等戲拍完了,我再做主把合同轉給你。”
怕楚安多想,又繼續道:“這也是為你好,你家是不是和那個馬國友有矛盾?簽在劇組名下,他也沒法找你麻煩。”
“另外,劇組正常走賬走流程,也省得我跟公司多解釋。能理解嗎?”
楚安面無表情,看不出悲喜,“還是您老想的周全,都按您說的辦。”
抬頭看著賈誠林,“您老還有別的吩咐嗎?”
“有兩句話要說,”賈誠林笑呵呵地往樓裡走,“劇組拍攝任務重,陸導創作慾望又強……”
楚安沒等他說完,“我明白,兩者得有個取捨。”
站定,給賈誠林抱歉地鞠了個躬,“是我沒分寸了,不該煽動萌姐改戲!”
只見賈誠林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孩子,有什麼事兒來找爺爺,能幫忙我肯定幫。”
一老一少相當和睦地進了單元樓。
只不過,楚安在心裡罵了多少遍的娘,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
如果說,之前楚安對天都文化的手段是基於經驗的猜測,可現在,特麼製片主任臉都不要了,那這事兒還有什麼可說的?
賈誠林的意思很明白:別再多嘴,老老實實拍你的戲!表現好,鋪面合同再給你。
只可惜啊,上一世,刀都架脖子上,逼得楚安就剩跳樓一條路的時候,他都沒低頭,寧可魚死網破。
重活一回,我特麼還得學會跪著要飯?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下午、晚上拍攝順利,劇組早早收工。
等劇組一走,楚寧鬼鬼祟祟地上了樓。
好吧,她現在回自己家跟做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