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韞濃

第101章 好好活著

黨羽接二連三被重創乃至拔除,可能聯合的五皇子黨派更是被殺到再也不成氣候了。

五皇子黨派的主心骨張家已經不行了,張貴妃被殺,張開華也被殺,嫡系子弟殺的殺,抓的抓。

太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灼,她深刻意識到了裴令儀和元韞濃的威脅。

先前她聽那些人說起裴令儀的氣焰囂張,她雖起了警覺,但也沒多上心。

之前那麼一個搖尾乞憐求生的孽障,連討一口飯吃都卑微至此,能起什麼風浪?

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年少輕狂的新貴罷了。

誰能料到,喪家之犬,如今竟也成了他們的一塊心病。

丞相怒容未消,皺著眉道:“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

“我們齊氏坐了那麼久的高位,臨老了還得看別人臉色了?”太后臉色陰沉,“若是此時忍了下來,日後可便更不好過了。”

“娘娘的意思是……”丞相猶疑道。

太后道:“就算是我們伏低做小,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老清河王夫婦和惠貞全死於我們之手,這些年我們沒少磋磨裴令儀,為難元氏,暗中下的手更是不計其數。既然如此,便一不做,二不休了。”

丞相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既如此,我們便集齊軍隊,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成王敗寇,我們手裡有東營軍、禁軍,徐氏前不久拋來橄欖枝,他們先前得罪狠了元韞濃和裴令儀,還想暗害他們,張家已倒,想要活命如今只能投入我們麾下。”太后半眯起眼睛。

丞相點了點頭,“裴令儀他們手裡,是南營軍和裴令儀自己的兵。孫鵑紈雖投入裴令儀麾下,但她和她爹關係緊張,西營軍又素來不參與這種事。”

丞相頓了一下,“但西營軍先前是裴雍留下的將士,而且孫鵑紈是孫統領的獨女啊。”

“雖可留有戒備,但不必過分掛懷。”太后說道,“他們孫家都刷了幾代了,哪裡還有那麼深的裴雍情懷?孫鵑紈和孫統領的關係你不是不知道,再說了,我們召徐氏的北營軍來,北州無人守,我不信他們孫家還敢退。若是西營軍再退,就由著北涼那群蠻子打進來吧。”

“娘娘言之有理。”丞相放下了心。

“如今,我們手上已有東、北營,還有禁軍,再加上齊、白、徐三家部曲,裴令儀他們只有南營和那群由著叛軍轉來素質參差不齊的裴軍,還有兩家部曲。”太后沉吟。

丞相再次頷首,“是,如今看來,是我們勝算大。”

太后道:“既如此,又何必仰人鼻息?”

丞相說:“京華世家之中,我齊氏本就比元氏威望更大,立足更久。元氏不過是勝在一個惠貞長公主是陛下胞姐,岐國公又軍功顯赫,勞苦功高罷了。論起朝中的支援,也是我齊氏更多,底蘊更深。”

太后同意:“確是如此。”

“兵力懸殊至此,若是這還是輸了,就是天命如此了。”她沉聲道。

與此同時,裴令儀和元韞濃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備。

北營軍向京華行軍的動向送到案上,元韞濃臉色陰沉。

“他們還真是不管不顧了,撤走北營軍,是想要北涼打進來,叫北州淪陷嗎?”元韞濃冷笑。

裴令儀微微蹙眉,“若西營軍再撤,後面就是錦靖兩州了。”

“叫西營軍原地待命吧,分出一半前去北州鎮守。”元韞濃冷聲道,“他們不管不顧,我們總不能將北州西洲拱手讓人。”

裴令儀的睫毛顫了一下,“既如此,這回宮變,阿姊還是不要參與了。”

元韞濃看向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若無西營軍,我並無十全把握。我可以去拼,去賭,但萬一有個不測,我得保住阿姊。”裴令儀說。

元韞濃被氣笑了,“前世也不見得你這樣杞人憂天,難道前世你的勝算比這還大?”

裴令儀低眸笑了一聲:“前世我孤家寡人,不過是殘命一條。勝了入主聖宸宮,敗了也不過是一條賤命。有什麼可怕的?”

他抬眼認真地看向元韞濃,“但今生不一樣,我有阿姊了。”

所以有時候他才會後悔,他不應該那麼早就暴露自己的,他應該瞞得再好一些,叫元韞濃晚點發現他也是重生的。

他就該處理好一切,沒有後顧之憂了,才靠近元韞濃,叫元韞濃高枕無虞。

前世他只有五成的勝算,但他敢去賭這五成的可能。

但今生不一樣了,即使沒有西營軍,他也有七成勝算,但他卻會感到怯懦。

果然,情愛叫人怯懦不能。

他道:“等到起兵時候,我先送阿姊去西洲的別莊。”

“不許自己去冒險。”元韞濃捧住裴令儀的臉,盯著他的眼睛,“我要親眼看到仇敵敗落,我也要親眼看到你洗淨屈辱,坐上龍椅的那一刻。”

裴令儀還凝著水珠,漆黑的瞳仁浸在水光裡,像深潭表面浮著層破碎的月光。

他像是要哭了一樣,輕聲應了一聲:“嗯。”

“行了,哭什麼哭?”元韞濃哭笑不得,點了他一下,“像什麼樣子?”

裴令儀又揚起唇角,“今晚阿姊也同我去近水樓臺吃好不好?”

“你倒是往近水樓臺跑得勤,朝廷給你的那點俸祿,全投進近水樓臺裡了吧?要不是那些鋪子和商隊在底下,我看你還如何支撐得起近水樓臺那價錢。”元韞濃道。

裴令儀頓了頓,“不費錢的。”

元韞濃看出他神色有異,半眯起眼睛,“為什麼?”

“頭回從北州得勝回朝之後,我便從店家手裡把近水樓臺買下來了。”裴令儀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想著是阿姊喜歡近水樓臺的菜……”

元韞濃手上就擰過了他的耳朵,“那你不說?”

裴令儀吃痛下,忙整個人都湊了過去,“阿姊還是饒了我吧,實在是事情太多忙忘記了。”

“胡說,你再誆我?”元韞濃下手用力了幾分,指尖故意在他發紅的耳尖碾了碾。

裴令儀僵直著脊背,喉結滾動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元韞濃指尖柔軟又微涼,裴令儀被揪住的耳朵火燒似的發燙,連帶著後頸都泛起薄紅。

“那……那是因為,想要阿姊陪我多去幾回,若是阿姊知道了,必定就要沉迷於看賬本收錢去了。”裴令儀試圖抬手去夠元韞濃作亂的手指,卻被她靈巧地躲開。

“阿姊就饒了我吧,是我錯了。”裴令儀可憐道,“近水樓臺本就是我打算在事成之後送給阿姊的禮物,阿姊……”

話音未落,元韞濃就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裴令儀下意識往旁邊一縮,元韞濃終於鬆開手。

元韞濃歪著頭看他揉著耳朵的模樣,忍不住笑:“行了,你下次若是還敢瞞著我,我要你好看。”

“我是真知錯了。”裴令儀輕聲道。

他注視著元韞濃,捧著她的側臉,越湊越近,鼻息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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