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懷爾德穿的是迷彩服,從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標明軍銜級別的標誌,因此,安如松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聽他說話的口吻,似乎比之前的那個格雷西還要自信。
“懷爾德先生,今晚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同對方握握手,安如松說道,“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謝謝,我欠你一份情,”懷爾德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這才轉向邁克說道,“邁克,別那麼嚴肅,我並不是誰的說客,只不過”
他轉過身,朝著酒吧的入口指了指,說道:“我也在這裡面投了些錢,你知道的,我的開銷比較大,而薪水又不怎麼豐厚。”
邁克的臉色有些難看,他說道:“這樣說來,你不僅僅是說客,還是那個黑人的同路人。”
“嘿,邁克,”懷爾德攬住他的肩膀,還用力晃了晃,這才說道,“我可以對伱發誓,那個愚蠢的傢伙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只是在這裡投了點錢,卻從不參與這裡的經營,今天如果不是格雷西告訴我,我都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他在邁克的面前饒了半圈,貼到安如松那一側,又伸手攬住安如松的肩膀,而後一邊推著兩人往酒吧門裡走,一邊說道:“你瞧,接到格雷西的電話,我立刻就趕過來了,那個動手的蠢貨我已經教訓過了,就像剛才我說的,如果安對此感覺不滿意的話,稍後可以隨意回擊。”
這番話說完的時候,他已經推著安如松兩人進了酒吧。
從酒吧正門進去,裡面有一道畫滿了塗鴉的影壁,繞過這段影壁之後,便是一個裝修頗為古典的大廳,吧檯的位置在大廳的最右側,那是一處角落。
因為停業的關係,整個大廳內沒有多少人,只有幾個穿著與懷爾德同款迷彩服的老外,站在吧檯旁邊喝酒,而在離著吧檯不遠的一張卡座上,格雷西、宋芮雅以及湯姆森三人正坐在那兒,小聲的交談著什麼。
看到三人從酒吧外面走進來,湯姆森他們站起身,快步朝這邊迎過來。
“邁克,”湯姆森率先開口,他走到邁克的身邊,挽著他的一隻胳膊,將他帶離人群,走到一邊去私聊了。
而宋芮雅與格雷西則走到安如松的面前,前者朝著他深深鞠了一躬,說道:“非常抱歉,安先生,今晚的事情給你造成困擾了,這都是我的錯,希望你能諒解。”
她這番話說完,一旁的格雷西朝著吧檯旁邊的幾個人擺了擺手。
那幾個人彎下腰,將一個魁梧的壯漢從地上攙扶起來。
壯漢應該是之前那個黑人,只不過此刻的他,已經被人打的不成人形了。他滿臉都是血,眼眶、臉頰,包括嘴唇的部位,全都腫的跟麵包一樣。
說真的,安如松很難認出這傢伙究竟是不是之前那個黑人,他只能從對方的身形上看出相似點來,另外,這傢伙的胳膊上有一個聖女瑪利亞的紋身,他之前也在那個大塊頭的身上看到了。
安如松知道,這個大塊頭之所以被打得這麼慘,並不是因為他冒犯了自己,而是因為他招惹到了邁克。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因為邁克的話,他今天挨的這一拳,根本討不回任何公道,如果他敢多一句廢話的話,說不準會被打的更慘。
別忘了,那些美國大兵可是連韓國的女警都敢硬上的,關鍵人家犯了事還啥事都沒有,最多也就是被送回美國罷了。
所以,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在告訴安如松一個道理,那就是要想在韓國過的舒服,就得有錢、有勢,要想無憂無慮的一直舒服下去,最好抱緊美國人的大腿。
那可是美爹,對於一個韓國人來說,跪舔美爹有什麼可恥辱嗎?“安先生,我們已經對襲擊你的人做出了處罰,”宋芮雅繼續說道,“除此之外,他將會連夜離開韓國,回他的非洲老家去,當然,如果你覺得不滿意的話,我們也可以讓他永遠消失。”
這女人雖然長的溫婉可人,酷似韓佳人,但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血淋淋的,令人心寒。
說到底,不允許韓國男人進入這個酒吧,不可能是那個黑人定下的規矩,他只是個嘍囉罷了。他今天做的唯一一件錯事,就是招惹到了邁克,然後還試圖對邁克動手。
如果不是因為惹錯了人,這個黑人老兄說不定還會成為酒吧的優秀員工,但是現在,他卻成了酒吧推出來的替罪羊,不僅要被打個半死,還會像是一袋垃圾一樣,被人家毫不留情的拋棄掉。
當然,安如松也不會同情對方,從某種程度上講,他其實也是種族歧視者,他也歧視黑人。不過,他歧視黑人,倒不是因為膚色的原因,而是因為黑人對黃種人的歧視。
這些黑人承受著白人的歧視,卻又轉過來歧視亞裔人種,僅僅憑著這一點,他們就沒臉拿著種族歧視出來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