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草區良才洞。
安如鬆開著車從尹奉吉紀念館前方駛過,沿著盆唐線向南又過了一個路口,在市民森林公園最南端的拐角處折向西,過了轉盤之後,減速下了岔道。
這裡是一片中端的別墅區,看著似乎有些老舊了,但每一處別墅的院落都不小,在夜幕的遮掩下,一團團的樹影在院落中探出頭來,可以相間,若是白天過來的話,這裡的景色應該是很不錯的。
岔路是一個向上的緩坡,安如鬆開著車往上走了一段,其間數著道路兩側的門牌號,直到看見“28”的牌號,他才貼向路邊,把車停好。
夜色中,岔道的兩側停了很多車,仔細看的話,不是寶馬就是賓利,反正都是進口車,至於現代,嘿,似乎只有安如松這一輛。
下了車,安如松走到28號別墅的門口,他仔細瞅了瞅,別墅的移動門上既沒有呼叫裝置,也沒有門鈴之類的東西,真是差評!
不過,就在他正四處找門鈴的時候,看著就挺沉重的移動門,竟然悄無聲息的自動開啟了,一個穿著黑色襯衣、黑色褲子的年輕人,從門內閃出來,對他鞠躬行禮道:“是安先生嗎?”
“我是安如松,”安如松給對方還禮,說道。
“請跟我來,”確認了他的身份,年輕人做了個請進的手勢,說道。
跟著年輕人進了門,安如松才發現,別墅內的院落的確很大,在婆娑的樹影間,一條甬路通往庭院身處。
他跟著年輕人走上甬路,一直走到住宅的迴廊前,年輕人才停下腳步,一隻手朝住宅迴廊做著請的手勢,一邊彎腰行禮,那意思,顯然是讓他自己過去。
迴廊上有穿著女僕裝的傭人,安如松走上回廊的時候,傭人趕忙過來,跪在地上幫他換了鞋子。
安如松心中不禁暗罵,這柳太和的柳家,在韓國只能算是三流的財團家族吧,卻已經搞出這麼多講究來了,若是一等財閥的家裡,又得是什麼樣的?換了鞋子,安如松由傭人引領著,直接去了別墅一樓的客廳。
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但客廳內卻依舊是燈火輝煌,在客廳中央那兩張乳白色的長沙發上,柳太和與金康民兩人相對而坐,正伏在沙發間那一張歐式茶几上看著什麼檔案。
看到安如松從門外進來,柳太和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隨後便繼續低下頭去看檔案。
直到安如松走到近前,他似乎才猛地意識到什麼,又抬頭朝安如松的臉上看過來。
此時,坐在對面的金康民也恰好抬起頭,他在看到安如松的那一瞬間,便陡然睜大了眼睛,隨後,像是看什麼稀罕事物似的,兩隻眼睛在安如松與柳太和兩人的臉上,挪過來挪過去,最後,猛地大笑出聲。
也不怪他笑場,這兩人面對面的時候,那副樣子的確頗有喜劇色彩。兩個人都是同一側的顴骨部位淤腫,只不過安如松的臉上腫的輕一點,而柳太和的淤腫則要嚴重一些罷了。
“你這是怎麼回事?”原本柳太和的面色十分難看,可在看到安如松臉上的傷之後,他自己也禁不住笑了出來。
“被人打的,”安如松一邊搖頭失笑,一邊伸手在臉上摸了摸。
“不會是被車椅打的吧?”金康民笑的非常誇張,他都要在沙發上打滾了。
“哦,不是,是去酒吧喝酒的時候,跟人家起了衝突,”安如松這算是實話實說了。
“知道動手的傢伙是誰嗎?我替你弄死他!”柳太和瞪起眼睛,滿臉凶煞的說道。
估計他不是打算替安如松報仇雪恨,而是此時滿腔憤懣沒處發洩,準備找個人來洩憤的。
“當時場面太亂,”安如松胡謅道,“根本不知道誰動的手,再說,我自己也喝多了,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巧啦,”金康民在一邊打趣道,“太和也不知道弄傷他的人是誰,兇手嘛,只找到一具屍體和一把椅子,哈哈”
這句話說完,他又是一陣大笑,很顯然,對他來說,柳太和吃癟就是一種足可津津樂道的笑談。
柳太和的臉色再次變得難看,不過,他拿金康民毫無辦法,只能壓住怒氣對安如松說道:“坐吧,如松。”
安如松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觸黴頭,他乖乖地在柳太和這邊的沙發前坐下,問道:“太和哥,這麼晚找我過來,是菲律賓那邊有什麼技術問題不好解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