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是鎖著的,看看鑰匙孔,普通的鎖眼。他沒有試著開啟門,而是又走向右側的第二個房間。這個房間的房門是十字花的鎖眼,安如松從剩餘的兩個十字花鑰匙中選出一個,很輕鬆的將房門開啟。
他的猜想沒有錯,這個採用保險鎖的房間,正是這套主宅的主臥,他沒有費力,便從房間內的地毯下面,找到了一個帶有保險鎖的翻板門。
儘管院子的大門已經被他反鎖,但安如松還是擔心有人闖進來,因此,他又回到正廳,將主宅的房門也反鎖起來,這才重新回到主臥,將翻板門的暗鎖開啟。
翻板門很厚重,是鐵製的,但由於採用了某種助力裝置,因此,將它從地上掀起來的時候,並不怎麼費力。
翻板門的下方,就是一道通往地下室的階梯,地下室的電燈開關,就在翻板門的下方。
安如松仔細檢視了一番,確定翻板門可以從內部開啟,這才踩著階梯下了地下室。
出乎他的意料,地下室明顯經過了精心的裝修,看著大概有三十來平方的空間,不像是儲物室,反倒像是個書房。內裡不僅有書架樣式的置物架,還有一個擺放了檯燈的大辦公桌。除此之外,電視、電腦、冰箱之類的電器,也擺放了一些,甚至在書桌的左側,靠牆角的位置,還有一個小酒吧。
安如松在地下室裡轉了一圈,看到了那些從樸真姬家中弄出來的cd盤,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置物架上,擺放了一些記事本、賬本、相簿之類的東西。
上午的時候,趙景勝說過,這個地下室裡存放著他與沈泰安、孔議員等人做交易的記錄,估計就是那些記事本、賬本、相簿了。
看看手錶,已經是晚上十點半鐘了,安如松略一猶豫,最終還是將那些記事本、賬本、相簿之類東西,都從置物架上拿下來,一股腦的搬到了書桌上,他決定將這些東西都仔仔細細的看一遍。他要徹底搞清楚趙景勝兄弟倆,與沈泰安、孔議員等人,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
這些東西很可能對他是有用的。
在小酒吧處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準備好一包煙,安如松坐到書桌後面,點燃一支香菸,又開啟桌上的檯燈,隨後便開始仔細的整理這些東西。
地下室裡死一般的安靜,只有書桌上一個不大的機械鬧鐘,發出有節奏的“咔噠”聲。
人在有事情可做的時候,總是不容易察覺到時間的流逝,也不容易察覺到煙盒正在慢慢變空。
當安如松翻看到第三份記事本的時候,他近乎本能的伸手去摸煙,才發現煙盒竟然已經空了。扭頭看看手邊的菸灰缸,那個之前空空的菸灰缸,現在已經變成了“石林”,一根根菸頭密密匝匝的紮在裡頭。
皺皺眉,看一眼桌上的小鬧鐘,他嚇了一跳。
感覺著不過就是一根菸的工夫,竟然已經是幾個小時過去了,現在已經到了凌晨三點鐘了。
擔心鬧鐘的時間不對,他還看了看手上的腕錶,結果確認鬧鐘的走針是對的。
長長吁了一口氣,安如松抬起雙手,在有些麻木且沾滿油的臉上用力搓了搓,這才感覺著神志完全清醒過來。
他剛才所看的三個記事本,都出自趙景勝之手,它們類似於日記一樣,只不過卻不是逐日記錄的那種。
記事本中的記錄,橫跨了五年,這五年,也是趙景勝兄弟倆,確切地說,是南部洞派與孔議員展開合作的五年。
從記錄本上看,五年前的南部洞派,還只是一個只有二十幾號人的小幫會,它的真正領導者,是一個名叫孫正真的人,而沈泰安則是孫正真的辯護律師。
至於趙景勝兄弟倆,他們與沈泰安的關係,要牽扯到上一輩的人了,記錄本上稍稍提到過一些,但卻語焉不詳。
五年前,趙景勝兄弟倆就已經在這個小幫會里混日子了,後來,孫正真被人撞死,趙景勝便在沈泰安的幫助下,接管了這個小幫會。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趙家兄弟倆開始給沈泰安做事。
最初,是由沈泰安給他們提供資金,他們負責放貸、追債,有時候,他們也會接到一些別的任務,比如說恐嚇、打人,甚至是殺人。
在趙景勝的記錄中,他們按照沈泰安的指示,前後幹掉的人就有八個之多,所以,趙成浩那句把人沉到漢江裡,並不是誇張的說法,他們是真的這麼做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也就是在這個合作的過程中,南部洞派開始逐漸發展起來,並漸漸形成了規模。
至於說孔議員,則是從三年前開始,出現在記事本中的。有關孔議員的第一個記錄,是2004年11月9日,趙景勝在晚上12點37分接到沈泰安的電話,讓他去新院洞17號辦一件事。
就是在那裡,趙景勝第一次見到了孔議員。那天晚上,他從新院洞17號帶走了一個口吐白沫、渾身發紫的女人,並將那女人沉入了漢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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