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西洞,relaxsauna汗蒸館。
打著赤膊,僅在腰間圍了一條白色的浴毯,安如松晃晃悠悠的從衛生間裡出來,走進蒸騰著水霧的洗浴間。
洗浴間很寬敞,有一大一小兩個池子。大的池子呈豌豆形,是低溫池,小的池子呈圓形,是高溫池。
此時,在那個豌豆型的低溫池裡,泡著五個人,兩男三女。
這家汗蒸館是趙成浩名下的資產,別看它打著汗蒸館的旗號,但卻是個地地道道的灰色產業,因為這裡不僅能夠洗浴,還提供按摩服務,除此之外,按摩師們在提供按摩服務的同時,也提供一些更深層次的服務。
今天趙景勝兄弟倆出獄,重獲自由後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洗掉身上的晦氣,討個吉利。另外,兄弟倆身上的石膏今天也拆掉了,儘管胳膊腿的還不能亂動,但洗洗涮涮的卻不礙事了。所以,在趙成浩的提議下,三個人便來了這裡。
既然是自己的產業,那自然就什麼都好說了,趙成浩直接讓經理關門歇業,今天除了他們三個人,什麼人都不接待了。
池子裡那兩個男的,自然就是趙景勝與趙成浩兄弟倆,至於那三個女人,則是汗蒸館的按摩技師。
赤著雙腳走到低溫池邊上,安如松跨步邁進水裡,就在趙景勝的身邊坐下。
他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正在女伴身上摳摳摸摸的趙成浩,說道:“景勝哥知道南旭宇這個人嗎?”
趙景勝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道:“聽說過,但是沒見過。”
“今後我要跟著南旭宇做事了,”安如松從池子裡撩起一蓬水,潑在自己的肩膀上,說道,“之前,他已經同我談過了。”
趙景勝點點頭,隨後便沉默了下去。
他應該是在考慮什麼,良久之後,才抬起頭,對坐在他身邊的女人說道:“你們先出去。”
坐在他和安如松身邊的兩個女人,聽話的站起身,就那麼赤裸著身子走出水池。只有趙成浩身邊的那個女人,被他糾纏著,沒辦法離開。
趙景勝一揮手,將一蓬水潑到弟弟的臉上,呵斥道:“聽到沒有?!”
趙成浩停下手上的動作,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示意身邊的女人離開。
等到三個女人都走出洗浴間,趙景勝還不放心,他又給了弟弟一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的站起身,走到門口的位置朝外看了看,確定外面沒有人之後,才將洗浴間的房門關上。
“如松啊,經過了這次的事情,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等到趙成浩回到水池裡,趙景勝才開口說道,“像我們這樣的人,只是孔議員他們手裡的棋子罷了,而且是那種隨時可以被拋棄掉的棋子。”
嘴裡這麼說著,他朝自己身上撩了些熱水。
他與趙成浩兩人,今天出獄後雖然拆掉了身上的石膏,但卻沒辦法將那一身傷痕都一塊拆掉。
兄弟倆的身上,現在青一塊紫一塊的地方很多,這都是在監獄裡被人打的。有些是警察打的,有些則是犯人打的。
之前沈泰安對安如松說過,他說因為兄弟倆的嘴巴緊,所以在監獄裡有人照顧他們。這話聽著似乎沒問題,但仔細想的話,就知道有多麼扯淡了。
沈泰安的意思很明確,就是兄弟倆之所以有人照顧,是因為他們嘴巴緊的緣故,那他們嘴巴緊這一點又是如何體現出來的呢?很顯然,那是因為他們之前被人刑訊逼供了,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卻始終沒有張口,這才體現出了他們的嘴巴緊。
只看兄弟倆這一身傷,安如松就能想象出來,他們在監獄裡的時候,會有多麼的絕望。
這是孔議員最終擺脫麻煩了,如果他擺脫不了麻煩呢?那麼毫無疑問,這對兄弟倆估計得死在監獄裡。
之前,安如松已經將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都對兄弟倆說過了,得知了一切原委的趙家兄弟,自然很難不對沈泰安、孔議員心存怨念。
“如松啊,咱們得多為自己做打算,”趙景勝回手從池臺上拿過一條幹毛巾,擦了擦手,又拿過一包香菸。
“景勝哥有什麼想法?”安如松也拿過一條毛巾,擦乾手之後,接過對方遞來的一支香菸,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