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幸運,也有自己的不幸,任何人都不可能對別人的遭遇感同身受。
所以,安如松不認自己有資格同情韓美妍這個女人,她或許在柳家生活的很壓抑,沒有幸福可言,可要讓她跟著一個真正愛她、珍惜她,但卻普普通通的男人去生活,她也不一定就能得到幸福。
人人都說,快樂就是自己同自己和解,但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除了傻子和孩子,又有幾個?
其實,安如松也說不清楚自己同韓美妍是一種什麼關係,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他似乎比柳太明更像是韓美妍的老公,因為他比柳太明更熟悉這女人的身體,他也更知道這女人想要什麼。
“柳太明最近很可能要被判入獄,”被安如松擁在懷裡,韓美妍抹了抹臉上的眼淚,說道,“期限或者是六個月,或者是一年,具體還要看檢方的意見,當然,也要看柳泰民什麼時候能夠搞定股權分配的問題。”
安如松也不說話,只是用手掌心細細摩挲著她的肩膀,安撫著她的情緒。
“最近這兩年,柳泰民的身體一直都不好,”對自己的公公,韓美妍也是直呼其名,“家產繼承的問題,早就被他提上了日程。”
韓國的遺產稅高的驚人,一般的家族財閥都會選擇透過設立家族信託基金來規避遺產稅,就像某位美國大佬所說的那樣:“只有稅務規劃做的很糟糕的有錢人才付遺產稅。”韓國同樣也是如此。
“柳太明都快四十的人,卻還天真的像是一個蠢貨,”韓美妍接著說道,“他竟然相信那老傢伙的話,真的以為自己替家族背上一口黑鍋,去監獄裡待上半年一年的,出來之後就能頂替柳太和,成為大母山集團的掌舵人。他難道不知道當年鄭家那一出大戲,最終是怎麼收場的嗎?”
安如松聽著都禁不住嘖嘖舌,他沒有問柳家到底出了什麼事,以至於要推一個兒子出去背鍋坐牢,但不管原因是什麼,就像韓美妍所說的,柳太明的想法也太過天真了。
韓國財閥家族的冷血,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若是誰以為自己憑藉著替家族流過血、背過鍋,就能得到繼承者的位置,那真的就不是天真了,而是徹頭徹尾的愚蠢。
像柳太明這種情況,要想接他老爹的位置,還就得像韓美妍所籌劃的那樣,啥廢話都不要說,就是一個幹,把家裡的兄弟姐妹都乾死,都幹到監獄裡去,讓家中那個老不死的沒有選擇,下一任家主的位置,自然就落到他身上了。
或許是因為賺到大錢了,又或許是因為之前玩的嗨了,今天的韓美妍顯得頗為絮叨。她將柳家的一些家族內鬥,恩恩怨怨,都對安如松講述了一遍。
對於韓美妍來說,這個講述的過程,其實就是一個發洩的過程,發洩她公公,對丈夫,對小叔子,對整個柳家所有人的不滿。而安如松呢,就是一個最好的聽眾,他只是耐心地聽,在某個合適的時機,做一個簡單且貼心的附和。
如此這般,韓美妍的情緒倒是得到了最佳的安撫。
所以說,渣男有的時候也不光是渣,相比起直男,他更懂得如何安撫一個女人的情緒。
從韓美妍新購置的豪宅出來時,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了,安如松倒是邀請韓美妍一塊去吃午餐來著,但對方以想要多休息為藉口,拒絕了。
天上的雨還在下著,不僅雨在下,而且下的更大了,遮蔽整個城市的濃雲中,時不時會響起沉悶的雷聲。
取了車,安如松一路出了樂天世界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在車子拐上正街的時候,就看到對面的樂天廣場上,不知什麼時候搭起了一個舞臺。
舞臺壓根沒有遮雨的頂棚,就那麼建在露天地裡,八個穿著白色半袖t恤、藍色百褶短裙,腳上穿著白短襪、白球鞋的女孩,正冒著雨在舞臺上又唱又跳。
安如鬆放慢了車速,搖下車窗,就聽到清晰的歌聲從廣場的方向傳過來:“.我絕不放棄
,請你用不變的愛守護我,連同我這顆傷痕累累的心.”
聽著這熟悉的歌聲,安如松彷彿飄飄忽忽的又回到了前世,記得前世的時候,他有一段時間很是迷戀臺上那8個女孩的,那一條條的大長腿吸溜好多口水。
只不過現在看看,嘖,8個黃毛丫頭,真是土的掉渣啊。當然,最主要還是這幫小妞歲數還小,還沒有成熟起來呢。
想想也是,她們作為一個組合才剛剛出道呢,儘管這首《再次重逢的世界》也算是比較成功了,但在整個韓國,她們還談不上有什麼人氣。
就像現在,冒著雨出來跑通告,舞臺底下卻只有小貓兩三隻,那場景,簡直不要太淒涼。
看著廣場上撐傘的人流往來穿梭,卻沒有幾個人停下來看看舞臺上的表演,安如松的腦子裡突然轉過一個念頭。
他打了轉向,將車子在公路上調了頭,在公路對面的便道邊上找了個停車位,停好車,撐著傘朝著樂天廣場南側走去。在廣場南側的角落裡,有一個不怎麼起眼的花店,他撐著傘過去,在花店買了兩蓬所謂的“粉雪山”,就那麼抱著走向廣場前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