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湊巧,還是老天有意配合,當安如松從車上下來,帶著羅敏智朝救護車停車的位置走過去的時候,雨下的似乎越發大了,雨點打在腦門上,都能給人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了。
不過安如松沒有理會這些,他邁著大步叉子,步頻飛快的朝救護車走過去,等他繞過一輛輛擁堵在大橋上的車子,走近那輛救護車的時候,才發現救護車的左側車道上,還停著一輛警車,而在救護車的左邊,與那些遊行示威者對峙的,除了兩名穿著紫色救護服的醫護人員之外,還有兩名一男一女兩名警察。
從自己停車的位置,到救護車所在的地方,距離並不是很遠,可即便這樣,當安如松走到救護車近前的時候,頭髮依舊被雨水打溼了,機率凌亂的髮絲緊貼在額頭上,整個人看著有些狼狽。
“.我已經說過了,車上的傷員真的急需救治,”在救護車的旁邊,穿著救護服的小夥子正在向擁堵在路上的示威者解釋,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急促與焦躁,“你們這樣是在謀殺車上的傷員,明白嗎?”
另外一位醫護人員卻是個中年男子,他束手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手裡撐著雨傘的示威者,看樣子他已經放棄交涉了,就旁邊那兩個滿臉無奈的警察一樣。
安如松走到近前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湊上去,他站在人群的外圍,聽著人群中的議論聲。
事情非常簡單,擁堵永東大橋的這些示威者,就是為抗議韓美牛肉進口協議而組織起來的,由於感覺昨天的遊行示威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於是,為了向青瓦臺進一步施加壓力,這些示威者今天採取了更加極端的行動。
他們組織了更多的示威者,並且放棄了前往青瓦臺遊行請願的計劃,而是將遊行地點換到了連通漢江南北兩岸的幾座大橋上,從而將首爾漢江兩岸的交通,給直接截斷了。
永東大橋作為漢江上一條主要的橋樑,自然也是示威者們阻斷的重要目標,而他們顯然也做到了,如今,整個永東大橋的交通都被阻塞住了,這就是堵車的原因。
至於這輛計程車,則是之前剛剛在一處車禍現場接到了一名傷患,準備將對方送到彥州路的江南知人醫院,而在經過永東大橋的時候,就被這些示威者製造的交通擁堵給擋住了。
安如松在人群外圍看了看那個站在年輕醫生對面的傢伙,對方是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穿了一身藏藍色的西裝,身前挎著一個白色的條幅,上面書寫著“抵制美國病牛進口”。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中年人應該就是永東大橋這邊抗議示威者的領頭人,面對年輕醫生的要求,中年人表情冷漠的說道:“只不過是幾處骨折罷了,還上升不到丟了性命的程度。”
說著,他又伸手朝著大橋北端一指,“而且,你們的救護車不過才剛剛開上橋而已。你可以回頭看看,從這裡到下橋的引路,不過只有三十米的距離,我認為你們完全可以把車開回去,把病人送到廣津區的醫院去。”
說完這番話,他又朝周圍環顧一圈,補充道:“如果你們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絡廣津區的醫院,或許他們可以安排一輛救護車來接應你們。”
中年人的這番說辭看似有道理,但實際上卻是徹頭徹尾的胡說八道。沒錯,從救護車停靠的位置,到大橋的引路的確只有三十多米的距離,可問題是,大橋的引路也是在高架上的,而要想從高架上下去,還得兜上一個大圈呢,那段路可就不是三十米的事了,那是數百米的一段距離。
最重要的是,永東大橋的車流量非常大,剛才安如松的車子上來,還被堵在了引路的盡頭處,現在又耽擱了這麼長時間,估計被堵住的車流已經到了環道的下方了。
考慮到後面還陸陸續續會有車輛過來,等到廣津區醫院的救護車再趕過來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會被堵在什麼位置呢。
所以,隨著中年人的一番話,那位年輕醫生的臉色瞬間變的極其難看,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旁邊的中年醫生給拉了一把。不過,年輕人嘛,總是衝動而又熱血的,儘管被中年醫生拽了一把,但年輕醫生卻沒有冷靜下來,他看著面前的中年人喊道:“呀!你這傢伙怎麼就是聽不進人話去呢?你這是在阻礙我們救人,知道嗎?!”
他回手朝著救護車指了指,“如果車上的人換成你的親人,你會怎麼樣?”
“阿西!你個狗崽子,你在跟誰說‘呀’!跟長輩說話要說敬語不知道嗎?!”中年人也來了脾氣,他伸手想要揪住年輕醫生的衣領,嘴裡則是大聲呵斥道。
“嘿,不要動手!”眼看雙方就要動手,旁邊的兩名警察趕緊上來勸阻。
“嗐!你們這些傢伙,要抗議的話為什麼不去青瓦臺,不去國會,”就在這時,圍觀的人群中有人不滿的大聲道,“堵在大橋上幹什麼,是要讓所有人都沒辦法回家了嗎?”
“就是,這些傢伙真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