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稍後的新聞炒作來說,如果相關的報道中,只說是示威人群阻塞了永東大橋的交通,導致救護車沒辦法將亟待救治的傷患送到醫院,估計還沒辦法讓公眾感受到當時那種急迫的氣氛。可若是在報道的時候加上:為爭分奪秒的搶救傷患,相關機構還出動了一架直升機,並冒雨在永東大橋上演了一出驚心營救的戲碼,這畫面感和緊迫感,是不是一下就出來了?對啦,這件事還不能把青瓦臺牽連其中,否則的話,會被人質疑說是正常營救原本就是青瓦臺導演的一場劇目——在結束通話了與安如松的通話之後,白金俊的腦子裡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同時,他第一時間抓起桌上的電話,透過內部電話給總統辦公室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不過,接電話的人並不是李民薄,而是現任的總統辦公室第一附屬室室長金溪津,此人的年紀要比白金俊大了將近二十歲,他在李民薄擔任首爾市長的時候,便給李民薄擔任過秘書的職務,算是總統先生非常信任的身邊人之一了。
而白金俊在李民薄的身邊,也扮演著近乎相同的角色,所以,他與金溪津之間的關係不僅談不上融洽,甚至還有點敵對的意思,只不過這種對立的關係,他們都不會在李民薄面前表現出來罷了。
在電話中告訴金溪津,自己有緊要的事情需要與總統先生通電話,片刻後,電話中便傳來李民薄明顯帶了幾分疲倦的聲音。
白金俊不敢耽擱,第一時間將安如松遭遇到的意外情況,向李民薄講述了一遍,同時,白金俊也簡要的敘述了一番自己的看法。
是的,在任何人看來,安如松在永東大橋遇上的事情,也是一場不在預料之中的意外,如果沒有人在背後推動運作的話,這件事或許都不會有人關注到,更不會產生任何實質性的影響。
車上的那個傷患或許最終會得救,或許最終會因為耽擱了最佳的救治時間,而傷重不治,但不管他是死是活,這樁意外估計都不會與如今這場鬧的沸沸揚揚的遊行示威聯絡到一塊。
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場意外被安如松給撞上了,他有心想要參與其中,並藉此引導輿論,那麼,對於青瓦臺來說,這件事就很值得運作一番了。
農協與韓牛協會當然可以就牛肉進口協議這件事,抨擊青瓦臺出賣大韓民國的利益,而青瓦臺也可以在暗中引導輿論,抨擊農協與韓牛協會組織的遊行示威,破壞社會秩序,毫無人道可言。
且不說這樣的反擊是不是有效,能不能起到轉移公眾注意力的作用,至少,它的出現,能夠扭轉青瓦臺一直被動挨打的局面。
因此,在與李民薄結束通話的時候,白金俊得到的最後指示,就是盡力配合安如松的計劃,爭取將永東大橋這件事,炒作成一條熱點新聞。
就在白金俊向李民薄打電話請示的時候,被完全阻塞了的永東大橋上,結束通話了電話的安如松,看向了旁邊依舊呆呆看著自己的年輕醫生。他將手機揣進口袋裡,接著伸手在年輕醫生的肩膀上按了一下,說道:“我已經聯絡了直升機,稍後他們應該就會趕過來,而在此之前,請你們一定照顧好車上的傷患.”
說著,他扭頭看了看四周,加重語氣說道:“對我們來說,每一條生命都是寶貴的。”
站在一旁的羅敏智只感覺嗓子有點癢癢,很想用力地咳嗽兩聲。他發現自己老闆的臉皮似乎越來越厚了,他甚至都可以去從政,乃至競選議員了。
戲精附體的安如松又同那位中年醫生握了握手,隨後,他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左側的位置,在那裡,一部擠到人群內的攝像機,已經朝向了他的位置。
橫移兩步,安如松走到那位領導示威的中年人面前,他先看了一眼對方的胸牌,這才說道:“金成源先生是吧?我不知道你是屬於農協的,還是屬於韓牛協會的,但我要說的一點是,對青瓦臺的政策有不同見解,想要透過遊行示威來表達自身的立場,這無可厚非。但裹挾民意,甚至以為民請願為藉口,製造混亂,破壞秩序,甚至是枉顧人道,草菅人命,卻是隻能讓鄙夷的行為。”
“所以,金成源先生,”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他再次加重語氣,說道,“作為一名有良心的韓國人,我公開表示:反對你們的立場,反對你們借任何藉口組織的遊行示威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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