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松笑了笑,沒有反駁她的這種說法。“那他們跟著響喇叭幹什麼?”韓熙珍將目光收回來,指了指耳朵,說道,“你聽,現在按喇叭的車絕對少不了。”
“從眾唄,不然還能因為什麼?”韓美妍隨口說了一句。
安如松依舊只是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
其實,簡單的鳴笛之所以能夠引來那麼多人的附和,從眾的心理只是一個方面,但並不是主要的原因。
在安如松看來,主要的原因有兩個方面:第一,路怒的情緒在作祟,第二,人們的生活壓力太大,但凡有一個可以宣洩的機會,人們都會忍不住的放縱一番。
最近這幾年,隨著韓國經濟的發展放緩,普通人的生活壓力越來越大,再加上韓國又是一個很講究資歷、尊卑的社會,大多數人都非常的好面子,因此,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時時刻刻都將神經繃得緊緊的。
類似今天這種情況,明明天氣不好,下著大雨,人們的心情原本就不怎麼樣了,偏偏還遇上因示威遊行而導致的嚴重塞車。眼瞅著前方道路被堵得死死的,不知道什麼才能疏通,換到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免不了會感覺心情暴躁。更甚一點,有些人的情緒甚至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上。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好面子的人估計只會努力的剋制自己,將平素戴在臉上的那副面具一如既往的維持下去。
可是現在呢,突然間周圍汽車喇叭聲四起,那尖銳的鳴笛聲幾乎震碎了一切,它帶給人們的可不僅僅是噪音,而是一種破壞感。這種聲音如果只是聽著,那自然會讓人感覺更加的煩躁,但若是自己也是這種噪音的製造者,那卻是一種情緒上宣洩,它是相當解壓的。
所以,安如松可以斷定,這種按喇叭製造噪音的舉動,會以永東大橋那輛救護車所在的位置為中心,迅速向四周傳導開。
只不過,在安如松的預期中,這種鳴笛抗議的行動,最多也就是在永東大橋這邊爆發出來,它的影響不可能會太大,後續要相對農協、韓牛協會的示威行動構成衝擊,還要看輿論引導的效果。
但安如松沒想到的是,這場被稱為“鳴笛抗爭”的行動,卻是比他想象中搞出來的規模,要大的多。
青瓦臺秘書室,白金俊站在落地窗邊,視線透過被雨水打花的玻璃窗,朝著年豐門的方向眺望。
其實,他在這裡什麼都看不到,因為此時的雨下的更大了,雨幕遮擋了視線,年豐門外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了。
不過,視線雖然受阻,但聲音卻是依舊能夠傳播過來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隱隱約約似乎聽到了汽車喇叭的聲音,那聲音聽著很遠,但似乎又不太遠的樣子。
看看手錶,這會兒安排的直升機應該已經趕到永東大橋了,如果順利的話,那輛救護車上的傷患應該都被送到醫院了,白金俊現在只盼著一切順利,因為只有一切順利,都需要的工作才好繼續下去。
“鈴”
就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褲子口袋裡突然傳來一陣兒鈴聲,是他的手機響了。
將手機掏出來,看看來電顯示,白金俊急忙按下接聽鍵,並第一時間將手機送到耳邊。
“馬上來我的辦公室,”很快,手機中傳來李民薄的聲音,“不,還是到無窮花室吧,我在那裡等你。”
話說完,都沒等白金俊開口,電話便被結束通話了。
白金俊愣了一下,他先看了看手機,隨後又努力想了想,這才確定自己剛才沒有聽錯,李民薄的確是說讓他去無窮花室見面,而在青瓦臺的主樓,無窮花室的位置是處在一樓大廳通往二樓的樓梯旁邊,那是總統夫人的辦公室所在地。
儘管有些詫異,但白金俊還是第一時間離開自己的辦公室,開車一路趕往青瓦臺的主樓。
當他趕到青瓦臺主樓的時候,身上的西裝被雨水打溼了一些,沒顧得上這些細節,他一路趕到無窮花室的門口。
房間的門口守著兩名警衛,而房門卻是虛掩著的,白金俊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有尖銳的汽車鳴笛聲從房門內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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