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有這種氛圍的存在,柳善庸才會不把安如松的提醒當回事,畢竟在他看來,申相吉那傢伙手底下沾點血,死個人什麼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他經歷多了這種事,自然也知道該怎麼消弭影響,所以,把事情交給申相吉去做,柳善庸放心的很。
但,他雖然心裡覺得安如松有些大驚小怪,但嘴裡卻是不敢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別說說出來了,他甚至都不敢在表情上展現出來。
是的,幾個月前,他剛剛與安如松結識的時候,對方在他的眼裡,也只是個有潛力、有能力,還很會來事的“小兄弟”。在那個時候,他還可以跟對方坦率的提要求,ngn新總部的落地,就是他這麼跟對方要來的。
如今回想起來,這世界的變化委實是太快了點,不過就是幾個月的時間,現在的安如松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對於柳善庸來說,儘管對方每次見了他的面,還是會像過去那樣謙虛內斂的稱呼他一聲“善庸哥”,可他的心裡卻是清楚的很,對方叫他一聲“哥”,那是在給他面子,人家要是不想給他面子的話,他恐怕就連叫人家一聲“哥”的資格都沒有了。
最要命的是,他背後那位可以依靠的老子,目前新一輪的國會大選即將開始,而他老子恰好是今年一任到期,因而面臨著新一輪的競選。但僅就當前的情勢來看,他老子在本選區內的選情似乎並不太好,其來自於對立陣營的威脅非常大。
從政這種事,其實也是逆水行舟,誰都不能說是中途退出政壇,回家休息上一段時間,然後還能再回來接著乾的。尤其是像柳議員這樣的老牌政客,他屬於是“五共時代”之後迅速成長起來的那一批政治人物,到現在,多多少少的有些“過氣”了,其在年青一代中的號召力有限。
說白了,就是他已經到了該退休的年紀了,繼續不知好歹的死撐下去,對其本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可一旦老傢伙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退休,那作為他的政治接班人,還沒有準備好的柳善庸,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也正因為如此,柳善庸這傢伙在過去一段時間裡,也老實了不少,他也擔心有人在這個時候選擇拿他作伐,來整治他老子。
安如松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輕忽,不過他也沒往心裡去,主要是他也沒想過會真出什麼事。
回到雪佛蘭停靠的位置,羅敏智已經先一步替他開啟了車門,安如松走到車門邊上,感受著從車裡透出來的冷風,整個人打了個激靈,精神頭都足了幾分。
“那就先這樣吧,”一隻手扶著車門,安如松最後對柳善庸說了一句,“就像我剛才說的,讓申相吉那邊再抓緊一點,趕一趕工期。”
柳善庸點點頭,說道:“我稍後提醒他。”
沒再多說什麼,安如松低頭鑽進車裡,隨後隔著車窗,朝著外面的柳善庸揮了揮手。
車子很快開動起來,從工地的臨時停車場開出去,過了有工人值守的臨時入口,在匯聚了二十多個老頭老太太的路口處拐上公路。
車上,安如松將之前已經溼了的手絹塞進口袋,又從前座的靠背裡掏出紙巾,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汗漬,一邊拿出手機,正準備開啟ngn看看有沒有什麼訊息呢,就聽到前面傳來“咚”的一聲響。
同時,雪佛蘭的車身猛地搖晃一下,一個急剎,重新停了下來。
這一下急剎很突然,正看手機的安如松毫無防備,整個人被晃了一下,身子猛地往前一衝,險些撞到前方的隔離板。
“怎麼回事?”迅速穩住身子,安如松隔著視窗朝駕駛室裡看了一眼,卻正好看到羅敏智從座位下方掏出一把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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