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隨著陳婷婷的離開,陷入一片安靜中。
謝景墨藉著燭火看著睡在角落裡的人,緩緩的眯起了眼睛。
她還真睡得著。
謝景墨放下書,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側。
雲昭似乎是太睏倦了,並沒有發現。
跟白日裡那些逆來順受的樣子,倒是多了幾分寧靜。
謝景墨的視線落在了雲昭的額頭上。
血痂在白嫩的臉上顯得突兀。
謝景墨低下身子,緩緩的伸出手。
雲昭在大手要粗碰上自己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謝將軍,”雲昭戒備起身,避開了謝景墨的手,“您要做什麼?”
謝景纂了纂手,站了起來,“你跟臨城城主,究竟做了什麼約定?”
雲昭後背靠著一旁的木板,“將軍,我已經解釋過了。”
謝景墨站著,身影被燭火拉的很長,他的目光自上而下的落下。
“臨城城主,死了老婆,我聽聞,他的老婆,長的跟你有幾分相似。”
雲昭聞言,皺眉,“將軍內心不堪,別把別人也想的那麼不堪,臨城城主人品高貴,是值得尊敬的君子。”
謝景墨點點頭,呵了一聲,“是,他是君子,所以值得你拋下這裡,遠赴臨城。”
話越說越不靠譜了。
“將軍,如果您不是胡攪蠻纏的話,我想您應該還記得,是您,拿五千鎧甲,換了我。”
謝景墨皺起眉頭,冷冷的視線壓了下去。
雲昭絲毫不懼,她迎著謝景墨的視線,無聲跟他對峙。
過了許久,謝景墨才移開目光。
他沉沉警告,“別讓我查出什麼來,否則我弄死你!”
雲昭絲毫不懼怕。
見謝景墨走了,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學著,不再為任何的身外事,或者人,再去過多的消耗自己的情緒。
那一夜。
謝景墨在那個營帳裡看了一頁書。
雲昭只記得燭火噼裡啪啦的響了一夜。
她睡了個好覺。
醒過來的時候,謝景墨已經出去練兵了。
她盤腿坐著,雲夢進來,皺著眉頭,“謝景墨又發什麼瘋?”
雲昭吃著雲夢送過來的餅,悠哉搖頭。
“不知道,不過再有六天我就要走,這期間閉目養神,看看醫術,都比出去教那些蠢材要好的多。”
雲夢聽見這話,哈哈一笑。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聰慧。”
針灸之術,雲昭來軍營之前,並不算精通。
之後一次謝景墨受傷,血流不止,之後來了一位遊醫,使用銀針,很快就止了血。
雲昭那個時候,才暗暗發誓,一定要學會針灸。
她一邊學,一邊在軍中治療傷患,再慢慢學以致用,誰也不知道雲昭在那幾個月裡,一天睡不夠三小時。
幾個月後,她已然是赫赫有名的雲神醫了。
所有人都以為,雲昭的醫術來源於家中,卻不知,雲昭的針灸全都因為深愛謝景墨。
只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