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城。
鎮初中，校園裡。
謝冰冉被一群人圍攏著，正在校園裡轉悠著參觀。
周身有一堆記者和攝影攝像，還在採編著新聞素材。
學校的一位副校長在前面引領，同時向謝冰冉和幾位市裡省裡的領導，殷勤介紹著學校裡的情況。
但其實關於教學樓、教室、食堂、腳踏車棚的種種，謝冰冉可能比這位新來的副校長還要更加熟悉。
即使這些年過去，這間鄉鎮裡的初中，其實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除了教學樓和辦公樓重新粉刷了牆面之外，其他跟自己在這上學時，也沒多少兩樣……
一行人來到腳踏車棚外圍時，謝冰冉忽然站了站。
其他人不清楚緣由，但也都跟著停下了腳步。
謝冰冉抬頭看著牆上的一處黑板報，怔怔有些出神。
她自然是，想起了些當年上學時候的過往。
彼時班級裡承接黑板報時，可都是自己那位同桌去畫的。
他用彩色粉筆隨手畫的那些好看的圖案插畫，其實現在也還能想得起來……
那位副校長以為她是對板報的內容起了興趣，便順勢介紹道：
“這是上個月的植樹節活動，學校裡安排的主題黑板報。
咱們學校紮根鄉鎮，每年的植樹節活動，都是學校重點組織、學生重點參與的社會實踐專案……”
謝冰冉被拉回了思緒，沒有說什麼，只是跟著點了點頭。
一行人轉悠著，又來到了“主教學樓”。
本來是那位副校長指引著朝左走，但謝冰冉卻在樓道處停了停，主動轉身去了另個方位。
那位副校長愣了愣，只得堆著笑臉帶人跟了上去……
一樓某間教室外面，謝冰冉又停下了腳步，駐足朝教室裡看去。
“一樓都是初一的教室，這裡的一班、二班、三班，都是咱們的實驗尖子班……”
副校長還在講解著，也沒顧別人聽不聽。
謝冰冉透過窗戶朝裡面的一排排課桌看去，稍稍有些出神。
這間教室，自然是當年自己呆過的。
中間靠後排的位置，便是當年自己與同桌的座位……
謝冰冉忽然皺了皺眉，又稍稍聳了聳鼻子。
她無聲地嗅了嗅。
像是一條小狗，發現了熟悉而感興趣的味道。
……
……
杭城，“東辰廣告”辦公室。
許晨摁滅手裡的煙，開口說道：“先去把水電費交了吧，房租再等兩天。”
安晴在心中嘆了口氣，只是“嗯”了一聲。
許晨：“叫上劉博豪，我們看下有哪些比稿的專案吧。”
安晴：“好，我先去把水電費搞定，十五分鐘後開會。”
……
會議室。
電力終於恢復了，安晴接上了投屏。
“這幾個是在招標和比稿的……
但其實大部分客戶，對廣告公司的規模有要求，咱們去參加比稿都是當炮灰的。”
許晨：“炮灰就炮灰吧，總比閒著強。”
他看了眼面前兩個年輕員工，又開口道：
“沒事，方案主要我來做。”
兩個年輕人互相看了眼，都不知道如何接話。
安晴頓了頓，又開口道：
“我和劉博豪還是挑選了一下，主要是杭城本地的專案。
畢竟外地的還涉及到出差去提案，咱們也沒有差旅費用了……”
三個人的會議室，氣氛沉悶壓抑。
許晨給自己做了些心理建設，又一本正經坐直了些，並接過了安晴手中的滑鼠。
他翻了翻文件裡的幾個專案，嘴上沒說什麼，心中卻連連搖頭。
都是些不靠譜的小專案，而且大機率就是騙廣告公司稿子的。
他想了想：
“有沒有滬城的專案？離咱們還近些。”
安晴：“有，不過都是大公司的專案，咱們拿下的可能性更低。”
許晨又點上根菸：“沒事，看看。”
安晴默不作聲，拿起桌上滑鼠，翻出了另一個文件。
許晨抬頭掃了眼，眼睛卻盯在了一行文字上。
“這個‘謝冰冉運動品牌’是什麼？”
安晴：“就是那個體育明星謝冰冉，她要做一個自己的運動品牌……
目前在招標廣告方案呢。”
許晨抽了口煙，心中泛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起伏：
“具體需求有嗎？”
安晴：“還沒有太詳細的需求，客戶要求說，溝通需求需要當面。”
許晨想了想：“那聯絡一下，我們去溝通下。”
安晴面露猶豫：
“這個專案可能來不及了。”
許晨：“為什麼？”
安晴：“他們定的提交方案截止日期，是後天。”
許晨：“那就明天過去溝通，當天晚上做方案，後天提報。”
安晴“啊？”了一聲，轉頭跟劉博豪互相看了眼。
許晨抽了口煙，笑了笑說道：
“剛好，咱們去滬城散散心！”
兩個年輕人有些不明所以。
許晨嘴裡叼著煙，雙手撐在腦袋後面，靠在了椅背上：“這個專案拿下的話，咱們就在滬城慶祝一下。
要是拿不下的話，就在滬城吃一餐散夥飯，也當最後的公司旅遊了。”
安晴和劉博豪沉默無言，心中各有些悲涼感受。
劉博豪正了正色說道：“那這個方案，明天我們晚上通個宵！至少得做一個我們自己滿意的！”
安晴用力點了點頭：
“好！！”
……
……
“謝冰冉運動學校”，位於滬城佳定區，離真正的市中心比較遠。
由於還有新建設的“冰冉運動館”，也確實沒法在寸土寸金的滬城市中心去搞。
另外，無論是體育學校還是運動館，也都是跟佳定這邊的區政府有些官方的合作屬性，否則也拿不下那麼大一塊地皮。
“謝冰冉運動品牌”的籌備辦公室，自然也就在“謝冰冉運動學校”的辦公樓裡面。
昨天下午，安晴聯絡了這邊的客戶。
今天一早，許晨便租了一輛豐田的卡羅拉，載著安晴和劉博豪開車過來了。
他原本自己有輛奧迪q5的，失業後死撐著房貸那半年就給賣掉了。
……
安晴打著電話，指引許晨直接把車開進了“運動學校”。
許晨握著方向盤四處觀瞧，心想老同學真是出息了，這學校當真是寬敞豪華。
不過一路開進來，除了校門口的招牌，倒是沒見著其他跟謝冰冉相關的海報或文字資訊。
就像是個正常的體育院校……
開放的訓練場上，正有些十幾歲的孩子在跑操訓練，旁邊有三四個穿著教練服的老師。
許晨對“運動學校”的經營模式也不太瞭解，不知道這些學生是短期的業餘培訓班，亦或是長期的運動員教育……
只有六層高的辦公樓，嶄新明亮。出來迎接的自稱是“市場總監”，名叫王曉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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