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退役不比賽了,讓兒媳婦陪我喝。”
許晨:“……”
老許又抽著煙琢磨了下:“其實聶菲也挺能喝的,不過人家愛喝的都是洋酒,白酒也不太沾。
還是……”
他忽然欲言又止,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許晨默然無語,心想老許大概是想到了能陪他喝酒的“方駿”,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了。
老許嚼著炸花生,開口說道:“‘晨風科技’的事情,我想的差不多了。
不過最終的局面,還得等兩天。
因為還剩的兩天裡,可能還會起什麼變化。”
許晨:“爸,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
老許笑著點了點頭:
“兒子那天說的有道理,其實無論如何,咱們父子倆都已經很好了。
就算丟了‘晨風科技’,咱們現在的日子,也是兩年前想都不敢想的。
也還有‘晨鑫苗木’、‘燃冰體育’可以折騰,我的兒子還自己有家廣告公司。
你爹我也還是壯年,也還能折騰得動,一切都要往前看!”
許晨端起茶杯,跟老許碰了下。
父子倆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老許又辣得咧了咧嘴,抽了口煙又開口道:
“先前我是有些陷入執念了,也把‘晨風科技’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無論是把它拱手送人,還是看著它破產,都是讓我難以接受的……
現在是想通了,我只有一個孩子,就是你啊!
只要我們父子還在,什麼都不是問題。”
許晨皺眉想了想,開口又說道:
“爸,那個方驍,會不會是誆我們呢?
我的意思是,吳永銘、方駿,包括吳霏霏的事,都是誆我們的。
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在一週之內,答應他的條件。”
許知泉又抽了口煙,開口說道:“他姓方……
我已經確認過了,他就是這邊方家的大公子,方駿的親哥哥。”
許晨皺了皺眉,卻也一時默然。
其實對於方駿的“家世”,許晨也早就有所瞭解的。
雖然不能全然窺探,但也能從隻言片語中拼湊一些。
許知泉:“做生意越久,見的人和事越多,越知道有些事情,終究是無能為力的。
這也並非我們太弱小,或者我們不努力……
而是世界執行的規則便是如此。
不止在我們這裡,也不止我們這代人。”
他又悶了口酒,接著說道:
“怪只怪,我們把‘晨風科技’做得太好、做得太快了。
而在把‘晨風科技’做起來的過程中,我沒有提前找到或者引入一個‘靠山’。
這確實是需要反思的事情。
你爸我是純粹的泥腿子,又要搞這種實業、重資產、重規模的生意。
還是過於自信,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些……”
老許忽然頓了頓。
他正了正色,變了副口氣說道:“不過……
除了方驍的身份,他說的其他事情,在得到切實印證之前我都不相信。
主動繳械投降,可不是我老許的作風……”
他看向許晨:“另外,我在等一個人。”
許晨:“吳永銘還是方駿?”
許知泉爽朗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
父子倆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大鐵門沒鎖,被從外面推開了。
一個人出現在門口,父子倆都轉頭看了眼,卻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
方駿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馬尾高高的紮起。
她背了一個黑色雙肩包,在連續多日聯絡不上之後,突然站在了父子倆的面前。
許晨一時間有些目瞪口呆,轉頭看向老許。
眼神中的意思是:是不是你等的人?
老許默不作聲,眼神中也看不出任何情緒資訊。
方駿卻已經快步走了進來,站在了父子倆面前:
“你們居然還有心思大吃大喝……”
“……”
老許仍舊一言不發。
許晨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要不要……一起?”
說著,用腳挪了挪桌邊一張空椅子。
方駿面無表情,卻徑直坐下了。
她抄起一雙筷子,夾著一塊蒸肉大口吃了起來。
許晨感到些莫名其妙,又給老許投去個詢問的眼神。
老許還是沒有作聲,只是微微搖了搖腦袋,但也不知道傳達的是什麼資訊。
方駿端著碗筷夾來夾去,一副“餓死鬼”的模樣。
她又瞅見桌上的酒,掃了眼沒找見空杯子,便直接拿著分酒器喝了一口。
卻又被辣得直皺眉頭:“這是什麼酒?也太沖了些。”
許知泉輕聲咳了咳,說了句:
“鎮子上的、五塊五塊錢一斤的散裝白酒……”
方駿“哦”了一聲,又灌了一口:“也太難喝了!”
她這樣說著,卻把分酒器裡最後一口,也都灌進了嘴裡。
“……”
待她終於吃飽喝足,這才理了理精神,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她看向面前的許家父子,開口問道:“你們倆,信不信我?”
許知泉和許晨都沒作聲,又旋即互相看了眼,不知該作何反應。
方駿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但她那雙單眼皮的大眼睛裡,卻忽然滾下了止不住的淚水。
“……”
許晨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又轉頭看向自己的親爹。
許知泉清了清嗓子,岔開話題問題: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我以為你會找去公司的。
這裡只有我和許晨知道……”
方駿仍舊面無表情但淚流不止,她語氣冰冷開口道:
“我是你的財務,你買包煙的錢我都知道,何況是在外面租了這麼大一個地方呢。”
許知泉嚥了口唾沫,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反而向許晨投去個求助似的目光。
許晨一臉無辜,心想你倆搞的啞謎,我夾在中間啥都不懂……
方駿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淚水。
她始終面無表情、神情冷靜。
但眼睛紅了。
看上去,有些狼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