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烏紗

第80章 段四 燈會

那女子見到張問,臉蛋兒在燈下印出了兩朵紅暈,神情之間圖現嬌羞,拿眼偷看張問時,眉目傳情。

院子裡的眾人見到那女子的神色,一邊豔羨張問,一邊陸續離開了,都沒戲,待著也是無趣;倒是那屋簷下捎弄姿、時而來兩句詩文的公子們,還在垂涎著屋子裡的佳人,想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副模樣。

坐在湘妃竹椅上的飽滿女子,隨手用削蔥般白嫩的手指拈起一個燈籠,遞給婢女,讓婢女送過來。

女子說道:“公子就猜猜這個吧。”

張問接過花燈,看了一眼用紅線系在下方的羅帕,這彩頭倒也香豔。他翻看了一下紅紙上寫著的燈謎,只見上面寫著:看不了,聽不了、昏迷了、糊塗了;猜一絕句。

張問一看樂了,這燈謎他猜過,當即就說道:“山外青山樓外樓(看不了),西湖歌舞幾時休(聽不了);暖風薰得遊人醉(昏迷了),直把杭州作汴州(糊塗了)。是也不是?”

女子含笑點頭:“公子才思敏捷,令人佩服。這詩原本是憂國憂民之作,但我大明卻和宋朝不同,不僅故土萬里,還開疆擴土、俯視萬邦,這樣的詩在此時就只能做燈謎了。”

張問聽這女人出口大氣,倒是有些驚訝,更是對這女子的身份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理,可就是不知道什麼身份符合她的形象。聽罷女人對這詩的解說,張問忍不住看了一眼天空,嘆道:“晴天裡暗藏著暴風雪啊。”

有些議論國事的言語,張問不便明說,就這麼一句隱射一下而已。女子聽罷面有驚訝之色,恐怕也對張問的身份有了些好奇,忍不住說道:“公子外表俊朗,卻沒有富家子弟的脂粉之氣,隱隱透出一股殺氣……”

就在這時,只聽得婢女呼了一聲:“呀,下雪了。”

張問笑道:“看來我那句話是真猜著了。”

竹椅上的女子站起來,作了一個萬福,就對眾人說道:“下雪了,院裡的燈沾了雪花,被熱氣一烤,就要浸溼了。今晚就到這裡吧,擾了各位的雅興,妾身在此賠禮。”

幾個婢女忙著將院子裡的花燈收進屋中,公子少爺們興猶未盡地悻悻離開了。而女子卻留下了張問,並說言談投機,請到堂中說話。

張問轉身對玄月等人說道:“天色不早了,玄月留下就行,其他人先回去吧。”

那飽滿女子將張問和玄月帶入堂屋,這是個普通得近乎簡陋的民宅。要說這外邊的院子太簡陋,那也好說,因為很多富戶都很低調,並不願意顯擺,所以第一進院子佈置得簡陋並不說明什麼;但是堂屋裡的擺設就顯得太簡陋了,更離譜的是,角落裡還放著一個獨輪車的壞輪子。

張問又打量了一番那個女子,見其身作羅裙,腰帶玉飾,膚色白嫩得一塵不染,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錦衣玉食的人,卻是和這院子格格不入。恐怕這院子並不是她的家,張問作出這樣的判斷。

女子叫人上茶招待張問和玄月,然後施禮道:“奴家去去就來,二位請先品茶。”說罷從堂屋後門走了進去。

玄月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杯,對張問輕輕搖搖頭。張問會意,總得說來這家子問題不大,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也不想吃喝這陌生人的東西。

少頃,女子從堂後進來,說道:“我家主人請公子賞臉入內一見。”張問頓時想起了先前外邊的人說的絕世佳人,心裡也很是期待,便未拒絕。

玄月正欲跟著張問一起進去,但那女子卻說道:“我家主人不方便,只想見這位公子,請姑娘留步。”

張問回頭道:“在這裡等我,沒啥事。”

張問遂與那女子步入後院,走進北面的一間女房。張問進得屋子,裡面照樣佈置得很簡陋,倒是西南角的木床上,鋪著新稠被,掛著綾羅幔維,顯得十分突兀。

屋子裡燒著兩個無煙火盆,連一鼎香爐也無,北邊的軟塌上坐著一個女人。張問打量了一番那女人,是個三十來歲的豔婦,體態均勻豐滿,白裡透紅的鵝蛋臉上,一對單眼皮讓她看起來更加妖豔。豔婦很是無禮,見著男人,也不站起來行禮,依舊歪在那軟塌上,給人的感覺就是好像張問有事求她。神色之間也極其膽大、傲慢,斜著眼睛在張問身上瞄來瞄去。

張問心下感覺詭異,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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