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成景翊那樣二三其德又偽善自負的人,還是跟裴春草鎖死吧,休要去禍害其他良善姑娘。
“祖父,您答應撥給孫女兒的暗衛呢?”裴桑枝理直氣壯地討要起來。
這送到嘴邊的肥肉,豈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裴餘時輕鼓手掌,忽覺一陣風颳過,老樹簌簌作響,婆娑樹影間驀地竄出兩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躥出來,單膝點地,抱拳沉聲道:“駙馬爺。”
裴餘時看向裴桑枝,道:“此二人,名喚夜鴞、夜刃,皆是以一敵十的好手,你可放心差遣。”
裴桑枝摩拳擦掌:“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煩請夜鴞小哥走一趟滄海院。下迷香也好,敲悶棍也罷,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裴臨允“請”來便好。”
夜鴞抱拳,融入了夜幕裡。
裴餘時神情複雜,欲言又止:“你要一鍋端了?”
“三人行,是不是有些過於有傷風化了。”
裴桑枝義正辭嚴:“祖父說的哪裡的話,聖人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萬一他們就想取長補短呢?”
“祖父,您不能掘了旁人想進步的階梯。”
裴餘時撓撓頭:“你說的好有道理。”
“不過,咱們祖孫倆冒的壞水是不是太多了。”
裴桑枝咂嘴:“祖父不要妄自菲薄,這叫肚子裡有墨水。”
裴餘時煞有其事的附和:“你說話可真好聽,以後多費費心,潛移默化的影響影響榮妄那小子。”
霜序默默地豎起了耳朵。
裴桑枝眉梢一挑:“您對榮國公有成見!”
裴餘時:……
到底是誰說話有失公允啊。
“幹正事。”
留下夜刃,本是為了應對明靈院裡值夜的下人。
可,院裡哪還有什麼下人,都被裴謹澄早早打發了出去。
畢竟,最信任的心腹,白日裡剛剛被永寧侯杖斃。
眼下,反倒是拾翠在盡職盡責守著明靈院。
就這樣,裴桑枝一行人暢通無阻的踏入了院中。
夜風裹挾著裴明珠與裴謹澄斷斷續續的私語,在寂靜中若隱若現。
“明珠,巫蠱厭勝的法子終歸是太冒險了些。”
“你自小身嬌體弱,大哥不忍心讓你以身入局,即便只有萬分之一的閃失,大哥也不願見你犯險。”
裴謹澄的聲音裡透著難掩的憂慮。
裴明珠道:“大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些日子,我冷眼瞧著,父親待裴桑枝越發不同了。”
“也不知她給父親灌了什麼迷魂湯,竟讓父親對她千依百順。我們兄妹二人加在一起,在父親心中的分量竟還不及她一個剛剛認祖歸宗的鄉野村婦。”
“大哥可還記得?”裴明珠聲音微顫,“從前父親何曾對你說過半句重話?更別說掌摑鞭刑這般折辱。長此以往,這侯府哪裡還有我們兄妹的容身之處?”
“該是大哥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
“大哥的體面和威嚴更不容裴桑枝踐踏。”
“若是需要些非常手段才能除掉裴桑枝,為了大哥,妹妹我在所不惜。”
“哪怕所謂的反噬真的存在,我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