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駙馬:又是想念公主殿下的一天。
裴桑枝見狀,也不再推辭:“既如此,孫女兒便恭敬不如從命。”
旋即,稍頓了頓道,一臉真誠道:“祖父和殿下這般深厚,情意真真是令人豔羨。”
至於成老太爺愛而不得的意難平,又與她何干?
論親疏遠近,她站裴駙馬。
退一萬步而言,以清玉大長公主之聰慧明達,既舍成老太爺而擇裴駙馬,足見裴駙馬必有其過人之處,遠勝成老太爺多矣。
“待孫女兒日後有了權勢,積了銀錢,定要尋遍大乾最負盛名的才子大家,將您與公主殿下的鶼鰈情深細細描摹,寫成一篇篇情比金堅的佳話傳奇,流傳千秋萬代。”
“屆時,哪怕千百年後,仍會有後世人自發為您為公主殿下著書立傳,一遍遍傳唱。”
裴駙馬眼睛很亮很亮,連連道:“這個主意好。”
“這個主意好。”
裴桑枝不過略提了個話頭,裴駙馬便已歡歡喜喜地開始了他的望梅止渴,畫餅充飢之舉。
這份激動,許久沒有平復。
裴桑枝攏了攏衣袖,輕聲提議:“祖父,咱們且找個暖和的地方歇歇,等那邊有了響動,再趕過去也不遲。”
裴駙馬先是頷首,而後又道:“本駙馬還沒有問你那兩個會拳腳功夫的婢女,究竟是從何處尋來的。”
“不要用從牙行買的或是機緣巧合碰到的來搪塞本駙馬。”
“本駙馬聰明著呢。”
“那些身懷武藝的侍女,多是世家大族耗費心血調教出來的,向來難得,輕易不會流通在外。”
裴桑枝眉心微動,纖指輕捻著素帕抵在唇邊,眼波流轉間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羞赧:“祖父待孫女兒這般慈愛,孫女兒又怎敢有所隱瞞。”
“是......”
“是榮國公憂心孫女兒處境,恐生變故,特意將霜序與拾翠二人送來給保護孫女兒。”
話音未落,已垂下眼簾,帕角在指尖無意識地纏繞,恰似少女心事般百轉千回。
裴駙馬愕然:“你們竟……竟發展得如此神速?”
裴桑枝笑道:“許是榮國公憐貧惜弱吧。”
裴駙馬:放屁!
看來,用不了太久,他就要跟榮家做親家了。
倘若公主泉下有知,定會誇他治家有道。
“走,帶你去給公主殿下上一炷香。”
好訊息當前,叫他如何按捺得住?恨不能插翅飛去,立時將這喜訊說與公主知道。
……
明靈院。
“明靈院走水了,快來人啊。”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被支走的下人們聞訊大驚,慌亂地拎著水桶匆匆趕回來。
房間裡的軟榻上,卻是另一番景象。
燭影搖曳,你儂我儂,兩人依舊沉醉其中,渾然不覺院外漸近的紛雜腳步聲。
裴明珠的衣襟早已鬆散凌亂,綾羅外裳半敞著滑落肩頭,雙頰酡紅如醉,唇瓣更是豔得驚人,像是碾碎了一匣硃砂染就的,還微微腫著,泛著溼潤的光澤。
半是助興藥的功效,半是算計之下刻意放縱的結果。
裴謹澄的眼神迷離混沌,更無半分清明之色。
修長的指節微微發顫,緩緩攀上裴明珠的肩頭,將那件半褪的外裳又往下拉扯了幾分。
裴明珠渾身一顫,輕呼,聲音裡帶著驚慌:“大哥,不可......”
裴謹澄動作猛然一滯,深深吸進一口氣,胸腔劇烈起伏著,又緩緩闔上眼眸,似要將翻湧的情緒盡數壓下。
再睜眼時,一把將裴明珠攬入懷中,喉間溢位一聲沙啞的呼喚:“明珠......”
“這三年裡,每一天我都在演戲。明明知道你不是我的親妹妹,卻要裝作毫不知情,眼睜睜看著你和成景翊青梅竹馬、形影不離。聽著所有人誇讚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的心就像被鈍刀割著一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