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明珠霸佔著她的位置,享受著侯府的榮華富貴和眾星捧月的寵愛,她呢?她在鄉下過著畜生都不如的日子,有怨,很正常。”
“若是她表現的不爭不搶,我反倒要忌憚她小小年紀,心機深沉。”
“她的怨是對明珠的,不是對侯府的。”
“似她那般慘痛不堪的經歷,便註定了她敏感、脆弱,又缺愛。只要你我待稍稍她好些,她就會死心塌地的為侯府著想。”
“渴求愛的人,最好掌控,我勸你莫要壞我好事!”
攀不上榮妄,就攀其他高門大戶。
劈頭蓋臉的一通訓斥,莊氏眼皮顫了又顫,深覺臉面有些掛不住,低垂著頭緊抿著唇,眼神幽怨。
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怨道:“侯爺有思量便好。”
永寧侯沒有吭聲,而是依舊冷冷的怒瞪著莊氏,直至莊氏撲通一聲跪伏在地,方開口:“還是那句話,別逼我行寵妾滅妻之事。”
恰在此時,輕叩門扉的聲音響起。
“侯爺,世子求見。”
莊氏慌亂站起來,而後端坐在永寧侯身側。
“讓他進來。”永寧侯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浮沫,不慌不忙道。
房門被從外推開,冷風爭先恐後地灌進來。
裴謹澄三言兩語將裴臨允的狀況說的清楚。
“發高熱?”永寧侯失聲反問。
“府醫是幹什麼吃的,小小鞭傷也照料不好。”
隨後,解下腰牌,遞了過去:“莫要再耽擱,騎快馬去請太醫。”
“若是能請來徐院判,就萬無一失了。”
高燒久了,可是會要命的!
徐家,太醫世家,祖孫三代皆入職太醫院。
從貞隆帝一朝起,歷經永昭、永榮、又至元和。
裴謹澄攥著腰牌的手一僵。
徐院判?
父親可真敢想。
除了陛下,誰能使喚的動。
不對,還真有。
“兒子盡力。”裴謹澄含糊道。
話音落下,便大步流星離開。
永寧侯和莊氏匆匆披上大氅,朝著裴臨允所在的滄海院走去。
莊氏半是擔心,半是憤怒。
都怪裴桑枝那個天煞孤星,攪的侯府不得安寧。
……
榮國公府。
榮妄拎著壺溫酒,吊兒郎當的斜倚在狐皮軟榻上,微挑長眉,慢悠悠道:“你說,誰來了?”
無涯:他家國公爺又裝耳背了。
罷了,他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寵著啊。
無涯清了清嗓子,猛地拔高聲音,一字一頓:“國公爺,是永寧侯府的裴世子。”
榮妄仰頭,灌了口酒,酒氣燻然下,越發姿容獨豔,勾魂攝魄,輕笑出聲:“還真是稀奇。”
“想不到,清高的裴世子有朝一日會求到小爺頭上。”
無涯歪歪頭:“那請進來面對面奚落一番?”
這就是他家國公爺的癖好呀。
榮妄那雙好看的丹鳳眼流光溢散,伸出食指輕輕晃了晃:“不見。”
“小爺今兒有比奚落人更有趣的事情,不缺這點兒樂子。”
“思春?”無涯一本正經反問。
榮妄拎著酒壺的手顫了顫,殷紅的嘴唇輕啟,美如畫的人說出的話卻粗俗的緊:“你放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