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面色一緊。
礦山……搶了寶物。
難道說的是自己和金甲麼?“上族的戰士,很強大的,它們可以帶著紅光戰鬥,刀槍不入。”木碗低聲道:“我沒見過,但我聽說過,原來村落裡的首領,七八個那樣的,在一個紅戰士的手裡,都撐不下去。那些上族戰士,一個人,就可以滅掉一個像我們這樣的村落。”
陳言立刻想起了自己和金甲合力殺死的那個鐵鉤怪物。
“這種‘上族戰士’,數量很多麼?”陳言問道。
木碗沉默了會兒,她搖頭:“我……不會數數,但聽說調集來了很多。”
頓了頓,她告訴陳言:“這樣規模的戰爭,上一次,還是我姆大和恩波戰死的那次。”
陳言吐了口氣:“好,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木碗用力點了點頭,她把那個帆布包用力甩在肩膀上扛著,就轉身大步朝著雪原深處走去——惡土山的方向。
陳言返回了裝甲車內,他坐在駕駛艙裡,關著門,雙手拍在操控臺上,緩緩的握緊拳頭又鬆開。
“嗯,不必要這麼聖母……種族和種族的戰爭,個人的命運,沒辦法改變。”陳言嘆了口氣。
但其實他心中知道,木碗的那句“我活不到長大的”,其實真的刺進了他的心裡。
這個有點蠢傻的十歲小女孩啊。
會緊著奴隸先吃飽肚子的蠢貨!
他發動了裝甲車,柴油發動機在轟鳴。
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裝甲車緩緩的開出雪堆,抖落掉積雪,然後掉頭。
就在這個時候,陳言忽然心中一跳!他看見了車外,雪原上,一個小小的身影瘋狂的朝著自己跑來!
木碗那張灰色面板的臉龐上,原本就醜陋的五官扭曲成了一團!她身上的帆布包已經被她甩掉了,對著自己撒腿狂奔,同時雙手奮力的揮舞。
她似乎在高聲大喊著什麼。
陳言聽清楚了!
木碗喊的是……
“快跑!!!”
·嗡!!
狂風呼嘯著,捲起了無數的積雪!雪原上,雪撬板擦在地面上的噪音連綿不絕!!
就在木碗的身後,雪橇車隊的飛馳,激盪起一片雪花!!
陳言的心猛的一沉!至少二十多輛雪橇車!!
他毫不遲疑,立刻狠狠的踩下油門!!
裝甲車發出了一陣轟鳴後,終於提速!身後,木碗已經跪在了雪地裡,然後身子快速朝著旁邊滾開,同時口中還在奮力的狂呼著。
陳言知道,她還在對自己吶喊那兩個字——快跑。
陳言顧不得回頭了,當下的情況也不允許他有回頭的時機!二十輛雪橇車的隊伍,絕不是現在缺少彈藥狀態下的陳言能吃得下的!就算他彈藥充足,也吃不下!
這些天的戰鬥,陳言大概估算出了自己的極限——沒有元氣,無法施展法術的區域,自己單槍匹馬,靠著充沛的彈藥,最多能一次性對付五六架雪橇車的隊伍!
多了,就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二十多架,那就是找死!
裝甲車開出一百米的時候,身後的雪橇車隊已經越過了木碗所在的地點,木碗不知道滾到了哪裡去,陳言看不見,也顧不上看。
他把油門踩到了底!
·裝甲車在雪原上極速的賓士著,身後的雪橇車隊窮追不捨。
提升到極限狀態下,依然無法和身後拉開距離,而且……發動機轟鳴的聲音,也給了雪橇車隊最大的指引。
陳言面色鐵青,狠狠踩著油門,跑了會兒後,他拿出固定架來,將油門和方向固定住。
陳言翻身從駕駛座位往後爬,然後掀開了裝甲車的頂蓋!身下的車身在不停的震盪晃動——雪原上並不是平坦的地面,有積雪,還有雪坡,車身顛簸的厲害。
陳言提著一把自動步槍,鑽出了車頂蓋,將半個身子探了出去後,席捲的狂風頓時讓他呼吸一滯。
但很快,陳言就咬著牙爬了上去。
雙手架槍……
砰!!
自動步槍的子彈射出槍膛!身後追擊的雪橇車隊裡,一隻獵獸翻滾出去,頓時把一架雪橇車直接帶歪,還撞到了後續的一輛雪橇車,兩輛車翻滾成了一團。
陳言用力咬著牙,屏住呼吸,又開了第二槍,第三槍……
當他開第四槍的時候,他聽見了風聲中的變化,立刻縮下了腦袋,咻的一聲,一道利箭幾乎是貼著他的頭皮擦了過去!
他看見追兵中,一輛雪橇車的車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兇畜族,雙臂修長,拉著一張大弓!“草!”
陳言咬牙,重新端起步槍來,瞄準這個傢伙。
兩槍後,這個傢伙中彈,跌下了雪橇車。
但距離再次拉近了!
越來越多雪橇車上,有弓箭手站了起來。
還有兇畜族的戰士,單手悠起如套索一般的東西,然後朝著裝甲車這裡丟擲了石塊。
裝甲車被砸得乒乒乓乓作響!
陳言眼看著雪橇車的距離越發的近了,他顧不上效率,直接把步槍調到連發,對著後面就是橫掃!一個彈夾打空後,兩架雪橇車翻滾開。
但讓陳言心中越發下沉的是,對方已經追上了自己!
而且,雪橇車隊已經左右分開!兩側已經都有雪橇車從側面貼了上來!陳言大罵了一句,乾脆翻身跳上了車頂,雙臂用力旋轉,將30mm口徑的機槍架扭轉過來!
彈鏈掛好後……
噠噠噠噠噠……
左側的一家雪橇車,在30mm的金屬風暴下,連雪橇帶人,被徹底撕裂成了碎片!
隨後是第二架!
但當陳言試圖調式射擊路線的時候,機槍熄火了!原本就剩下的一百多發機槍子彈,徹底打空!
右側的雪橇車已經靠了上來,站在上面的兇畜族戰士非常兇悍,忽然就高舉斧頭,雙腿用力,整個人凌空跳了起,撲向裝甲車的車頂。
“草!”
陳言大罵一句,直接把手裡的步槍當作武器狠狠的戳了出去!那個撲到半空的兇畜族戰士被直接戳在身子上,人就跌在雪原上,滾做了一團,很快就沒了影子。
但這個時候,陳言忽然心中一寒!耳畔聽到呼嘯的風聲,他本能的側過腦袋來。
鐺!!
一聲清脆,斧刃擦過他的耳朵,砍在了車身上。
陳言扭過頭,就看見一個兇畜族的戰士已經爬到了車頂,撲向自己——是從車尾上來了!裝甲車的車尾,一輛雪橇車已經追上來,有兇畜族的戰士從雪橇跳起,中途踩著獵獸的脊背借力,就跳到了裝甲車的車頂!媽的,這群兇畜族,身體素質太變態了!
陳言反手一把抓住了剛才用斧頭砍自己的傢伙,手指卡住對方的脖子,用力把它往旁邊一甩,這個傢伙翻滾著掉下了車,落在了地上,而且它很倒黴,落地後,身子被隨後追上來的雪橇車碾壓過去……
陳言拔出手槍,對著車尾爬上來的一個傢伙當胸連開數槍,看著這個傢伙踉踉蹌蹌的往後倒下去後,陳言的餘光看見了兩側已經又有雪橇車貼了上來……
他立刻低頭,身子縮回了車頂蓋下,飛快的從車廂裡拽出一條自動步槍來。
彈夾都是上好的!陳言端著步槍,連續射擊,兩梭子子彈後,打空了彈夾,成功將兩側的雪橇車解決。
但問題是……他發現,自己幾乎被包圍了!除了裝甲車疾馳的前方,左右兩側和車尾,兇畜族的雪橇車都已經貼了上來!箭密集的在自己的車頂上竄來竄去。陳言只能咬牙端著槍和對方對射。
很快,他胸口中了一箭,但防刺服的存在,幫他擋下了這本該致命的一擊,可陳言知道,自己還是受傷了,胸口的疼痛,讓他感覺到了撕裂感。
打空了腰上的最後一個彈夾,陳言看著自己的戰果——兩個從雪橇車上翻滾下去的兇畜族,他深吸了口氣,身子快速縮排了頂蓋,退入車廂裡,然後牢牢鎖死!彈夾還有,不過在車廂的揹包裡,此刻陳言顧不上了。
他退回到駕駛座上,取下固定架後,陳言深吸口氣,猛然一轉方向!疾馳的裝甲車,陡然一個轉向後,車身猛然在雪原上打橫!猛然橫過來的車身,頓時把一側的雪橇車撞翻,然後車身幾乎失控的在雪原上滑了出去!陳言只能拼命抓著方向盤,狠狠咬著牙瞪大眼睛!車身滑翔出去了很遠的距離後,原本賓士的雪橇隊可沒有這麼快的轉向速度,已經呼嘯著朝著前方賓士過去。
陳言只能等車身終於穩定下來後,前方的雪橇隊重新轉向,朝著自己而來。
陳言才重新踩下油門,裝甲車的車身猛烈震盪了幾下後,迎著雪橇車隊狠狠撞了過去!
陳言面色猙獰,他聽見了對面在射擊,不知道是弓箭還是什麼石塊,或者是投擲來的斧頭。
總之車身被打得乒乒乓乓作響。
可面對迎面而來的金屬怪物,飛馳來的雪橇車隊還是做出了避讓,裝甲車一頭鑽進了雪橇車隊裡,和對方來了一個正面對穿!他聽見了車身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很顯然是撞到了什麼,而且碾壓了過去。
不過陳言面色猙獰,將油門踩到了死!
這一個對穿,又給他爭取了不少時間——雪橇車隊要再想掉頭追上自己,需要大範圍的轉向才行。
他心中飛快的計算著距離。
不是追兵的距離,而是……
安全區!·陳言的這幾天獵殺行動,他時刻牢記著“苟”字奧義。
即便是進入紅區獵殺兇畜族,但是他都保持著不會走出安全區太遠。
而昨晚,他救完了木碗後,就帶著昏迷的木碗,駕駛裝甲車後撤,回到了距離安全區大概只有幾公里的地方。
此刻一番追擊,他確定,自己應該是距離安全區越來越近了!安全區,有元氣存在!到了有元氣存在的地方……老子弄死你們這幫兇畜族!!
發動機終於發出了一陣如咳喘般的震鳴!
這個聲音讓陳言聽了心中猛然一顫!他知道自己的運氣用的快差不多了,這麼多天下來,這輛老式裝甲車居然沒有趴窩,已經是上天保佑。
此刻,這個傢伙終於扛不住了。
不過他依然將油門死死踩到底!近了!
應該近了!!終於,在車身連續震盪,並且頭頂傳來砰砰的聲音——陳言知道,那是又有雪橇車靠了上來,並且有兇畜族跳上了自己的車頂!它們在用斧頭砸車頂蓋!
嘩啦!
前視鏡能看見,一團黑色的架子被從車頂扔了下去——陳言看清楚了,那是車頂的車載機槍。
那架30mm。
這些天幫自己收割了諸多兇畜族的人頭後,終於也迎來了它的結局。
轟!一陣巨響,陳言幾乎以為金屬的車頂要被砸開了!但是終於,他臉色猛然一振!元氣!
一絲微弱的元氣,終於感應到了!他進入了安全區!有元氣存在的安全區!雖然微弱,但畢竟,有元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陳言狂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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