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秀婷的電話號碼,楚可卿給的那份調查資料裡就有。
陳言打電話過去,自報家門後,陸秀婷有些意外:“你想見我做什麼?”
“聊聊思思的事情。”
“……好。”沉默了兩秒鐘後,陸秀婷答應了,很快就發來了一個地址——一家茶舍,和包間號。
陳言是在下午兩點鐘出門去見陸秀婷的。
來到這家茶舍的時候,走進包間裡,就看見穿著一身紫色旗袍的陸秀婷。
站在門口打量了這個女人兩眼後,陳言確定了一件事情。
她的容貌之所以不如陸思思,九成的原因,是因為她身上的死氣!死氣,已經和她的命格糾纏太深了。因為死氣的存在,使得她的精氣神裡帶著一絲佞氣,而又影響了她的身體,繼而連鎖影響了她的容貌和顏值。
陳言反手把包間門關上後,直接走過去,坐在了陸秀婷的對面。
陸秀婷彷彿還想拿捏一下架子,故意做出那種漫不經心的姿態來,端起面前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陳言眼神裡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他把隨身帶的一個大包拉開,伸手在裡面掏出一樣東西來,往地上一丟!噹啷!
一把小鏟子,被他扔在了地上!
沾著土屑的鏟子落在包間裡的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讓陸秀婷一驚,她捏著茶盞的手指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這是……”陸秀婷的眼神顯露出幾分震驚來。
因為,這個鏟子,她顯然是認得是什麼東西的!
“陸阿姨,聊聊吧。”陳言笑眯眯的坐穩了,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個乾淨的茶盞,又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陸秀婷的眼神落在地上的鐵鏟上,然後又抬起頭來看了看陳言,面上驚疑不定。
“你有個堂兄,叫陸定,跟著你父親一起,都是做翻土的,沒錯吧。”陳言喝了口茶,慢吞吞道:“準確的說,你一家都是做這個的。你媽和你,是不是你們家那個盜墓團伙的成員,我不清楚。但你身上的氣味告訴我,你應該也是成員之一。”
“氣味?”陸秀婷先是一慌,然後冷笑道:“你恐怕是看多了什麼盜墓小說吧。什麼盜墓團伙,我不明白你講什麼。”
陳言搖頭:“你否認也沒用,而且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說著,不等陸秀婷反駁,陳言就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那就講個故事吧。
在某個村子裡有一戶人家,夫妻兩人帶了一個女兒,還有一個侄子。
妻子早年病故了,所以這一家人,就生下了丈夫帶著女兒,還有一個侄子。
這家人都是做盜墓生意的,嗯,黑話也叫倒鬥,不過我們這邊的說法叫翻土。
做這個生意的這家人呢,丈夫和侄子是成年人,應該是作案主力,負責挖洞探穴,下去幹活拿東西的。而那個女兒,應該是做輔助的。畢竟一個小女孩兒家,力氣不夠大,但頭腦應該不錯,做些輔助的工作也能勝任。
這門營生麼,其實挺散德行的,做久了自然會造報應了。
所以呢,在某一年,這戶人家,在山裡找到了一個古墓,而探墓的過程裡,那個丈夫不幸受了重傷,死掉了。
而且隨後,警察抓到了這個團伙,那個侄子被抓進去,判了十年。
不過那個小女孩,是未成年人,而且也沒有證據能證明她參與了犯罪行為,所以她是漏網之魚。
那個小女孩的頭腦不錯,而且警方抓捕搜查後,小女孩應該還是藏下了一些贓款。
靠著這些贓款,小女孩在父親死掉,堂兄坐牢後,還能自己繼續生存,而且她還算聰明,還能考上大學。
看起來,除了無父無母之外,其實生活表面上和普通的女學生沒什麼差別。
大學畢業後,找到了一家港資公司去實習,結果呢,發現這個公司的老闆居然年紀不大,而且還單身。
於是,這個女孩火速踹掉了自己大學校園裡的男朋友……”
“夠了!!”陸秀婷臉色蒼白,怒氣上湧,斷然喝道:“你閉嘴!”
“呃?可我還沒說完呢。”陳言笑道:“我還沒說到女孩是如何玩了一出,獵人偽裝成獵物,火速釣到那個港資公司的老闆,並且飛快的借懷孕上位,得償所願,嫁入有錢人家當少奶奶。”
“……”陸秀婷身子在顫抖,死死盯著陳言:“你,你調查我!”
“你老公是外來戶。”陳言淡淡道:“一個港資小公司的老闆,而且他在楊家也不是什麼繼承家業的頭號繼承人,一個小兒子而已。在金陵府沒什麼勢力,很多事情他是查不到的——當年他娶你之前,肯定沒查到這些,就算他也側面打聽過你的一些事情。
但……你高中畢業後,離開了村子上大學,就再也沒回去過,和村子裡的人都斷了聯絡。
你老公當年和你談戀愛,最多就是和你的大學同學打聽一下你的事情而已,所以,我講的這些東西,他應該都不知道,對吧。”
陸秀婷果然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在最初的震驚和緊張後,很快就強行鎮定了下來,她盯著陳言:“就算你打聽到這些,又怎麼樣?”
她指著陳言:“打聽到我的一些黑歷史,就用這些來要挾我?我已經嫁給我丈夫十九年了!如今已經有了一兒一女,我肚子裡現在還懷了一個三個月的孩子!就算你掌握了我的這些過往的歷史,你打算怎麼要挾我?告訴我丈夫?哈!我又沒出軌,沒做對不起我丈夫的事情!你就算拿這些陳年舊事來要挾我,也根本傷不著我!”
“誤會了,誤會了啊!”陳言哈哈一笑:“我沒打算用這些事情要挾你的,陸阿姨。”
說著,他拿過桌上的乾果盤,抓起一把瓜子來,邊嗑著瓜子,邊笑道:“接著說我剛才講的那個故事哈。
其實,最重要的是,當初那個盜墓團伙裡的丈夫,他死掉的那次盜墓——在那個古墓裡,他們或許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寶貝吧。
可惜,可能是作案過程中發生了意外,丈夫死掉了。
侄子後來被抓了。
那個古墓,其實還一直在那兒,裡面的東西也一直還在。
而後來麼……
那個侄子,坐了八年大獄出來後,心裡想著那個古墓裡的寶貝,出獄後,就偷偷的跑回了那個古墓,想把裡面的寶貝弄出來。
結果,很不幸,他死掉了,死在了那個古墓裡。”
陸秀婷一呆,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意味。
陳言說著,指著地上的那把鏟子:“喏,這個東西,是你堂兄陸定用的工具——我好心幫你撿回來了。”
砰!陸秀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你說什麼!”
“你應該感謝我才對。”陳言撇撇嘴:“我看見了你堂兄陸定的屍體,我離開之前,還好心的幫忙把他的屍體收殮了。”
“……”陸秀婷身子在顫抖,不過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畏懼。
陳言抬起頭來,吐掉嘴裡的瓜子皮,笑道:“這算是你們陸家欠了我一份人情吧?”
嗯,收殮的話,陳言覺得自己沒撒謊。
不過不是幫忙挖坑把屍體埋掉了。
陳言可沒那個功夫,挖坑埋人。
他直接放了把火,把那個屍體給燒了。
骨灰麼,揚了!
草率是草率了點,不過陳言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像這種挖人古墳的盜墓賊,死無全屍,難道不是應有的下場麼?陸家這些人,這輩子做了多少挖人祖墳的惡行?報應當如此的。
能給他燒了揚了,讓他避免了曝屍荒野的下場,就算是積德了!“不過,你堂兄死的冤啊。”
陳言故意嘆了口氣,眼睛看著陸秀婷的表情:“他心心念念著那個古墓裡有寶貝,坐了八年牢,跑出來後,還偷偷回去探那個古墓,結果還死在了裡面。
其實他都不知道……那個古墓裡的寶貝,早就不在了!但是陸定不知道啊,跑回去探穴,白白死在了裡面——若是他知道墓穴裡的寶貝早就不在了,也許就不用卻送死了。”
陸秀婷面色蒼白,緩緩的,坐下,坐回了椅子上。
陳言把手裡的瓜子皮扔在了桌上,面帶微笑道:“這個故事裡,我唯一還沒弄清楚的環節是。
那個古墓的寶貝,到底是你爹當初下墓偷盜的時候,就是導致他重傷死掉的那次,他就已經瞞著你堂兄陸定偷偷帶回來了。
還是……你堂兄陸定坐牢的那幾年裡,你去偷偷挖出來的?”
陸秀婷沉默了會兒,用力咬了咬牙:“你說的這些,我根本不懂你講什麼!”
“哦。”陳言點頭:“你會否認,我一點都不奇怪,畢竟沒證據的事情麼。”
“你也別想拿這件事情拿捏我。”陸秀婷搖頭:“你指望用這個,逼迫我讓步,不去管我的女兒?”
“我沒這麼想。”陳言搖頭:“事實上,你管不管陸思思,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因為你管也管不了,我不會讓你有能力干涉到她的選擇。”
“憑你麼?”陸秀亭冷笑:“你以為我就沒打聽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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