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印度當老爺

第310章 流亡生活

幹他們這行,十萬盧比已經是高價。其中還有部分要給實際動手的薩蒂什他們,最後還要留五萬盧比賄賂警方。好在沙基爾從來不設固定的價格,活動經費的多少與任務的難易成正比,扎米爾可酌情多需多取、少需少取。

“黑幫在這點上有求必應。”扎米爾說。

“那你來迪拜之後呢,收入怎麼來,又怎麼生活?”瑪麗問。

“大哥會給我們錢。”扎米爾十分自豪的擺擺頭,他口中的大哥自然是沙基爾。

扎米爾深感達烏德幫的慷慨,他和沙伊布等人合租公寓,年租金是三萬五千迪拉姆,大致相當於二十五萬盧比。

他有自己的洗衣房、電視機、立體音箱,甚至還有衛星電話,每月的電話費高達七萬盧比。此外,任何他的家人需用的開支,譬如籌辦婚禮,都會由沙基爾第一時間送達。

扎米爾估算了一下,把他安頓在迪拜,每年要花掉沙基爾十八拉克。

所以儘管厭惡迪拜,扎米爾仍舊盡心盡力,他把兩百手下留在了孟買,自己則在迪拜遠端指揮,策劃刺殺行動、安排逃逸線路、制定應對警方審問的策略(如果殺手被捕的話)。

他用鉛筆列出各種圖表,幫助自己更好地審視孟買的局勢。

“可惜薩蒂什死了,”扎米爾灌了口酒,“我本來打算這個月把他弄來迪拜,結果他被聯合會的人槍殺在倉庫。”

“你會為他報仇嗎?”瑪麗問。

“當然!”扎米爾毫不猶豫的回答,“不過要等大哥下令,他不發話,我們都不能擅自行動。”

啤酒喝完了,他們打算換一個地方繼續。空氣溼漉漉的,一家夜總會的門口林立著舞女的招牌。

扎米爾和卡魯納拐進夜總會解手,卡魯納走向小便池,扎米爾進了邊上的隔間,這是兩個異性戀上公廁的不成文規定。

結果扎米爾很快又把門開啟,快步走了出來。

“有蟑螂。”他說,這個孟買曾經的黑幫大佬被嚇得落荒而逃。

卡魯納果然看到地上有白蟑螂,一瞬間他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夜總會的二樓被分成了兩個隔間,音樂聲不絕於耳。

“巴巴羊音樂!走過路過,莫要錯過。”門童邀他們進有加扎勒詩歌手駐唱的房間。

“印度舞!看一看瞧一瞧咧。”另一個門童不甘示弱,招呼他們進有舞娘的啤酒吧。

兩人竭力推銷著:“這邊請!這邊請!”

扎米爾毫不遲疑地進了有印度舞女的房間,瑪麗和卡魯納緊隨其後。

說是啤酒吧,委實掛羊頭賣狗肉。

酒吧裡鮮有客人,錄音機裡放著印僑才喜歡的老歌,比如《他騙走我的心》,又比如《我們的情書》。

從孟買來的胖姑娘入鄉隨俗,穿著阿拉伯婦女的褲裝端坐在舞臺上,她身邊的乾冰機徒有其表。

“在孟買的時候,每個酒吧都坐著那麼幾個犯罪科的警察,要是沒有保鏢環繞,我休得安寧。”而在這個奇特的國度,幾乎沒有人知道扎米爾究竟是誰。

他逃離孟買,安全無虞,卻也和流亡沒什麼差別。

某種冥冥之中的力量阻礙著他回家,如果扎米爾硬要回去,他一出機場就會沒命,要麼是被警方偶遇,要麼是被小拉詹暗殺。

所以他不得不在他所厭惡的國家待下去,在每一個夜晚坐在客廳看全印電視臺的節目,好一解思鄉之苦。

他夢想著再次搭乘米拉路上的火車,但現實只允許他吹噓孟買的那五十五座天橋,在一次又一次和手下的通話中親自下令,一點一點毀掉讓他魂牽夢縈的故鄉。

三個月後,扎米爾或許會前往卡拉奇、又或者曼谷,不論去哪裡,總之那會是比迪拜更令他痛恨的地方。

他說在迪拜,至少人們還算守規矩。

被流放的扎米爾屬於很特殊的難民型別,他不是政治難民,也不是經濟難民,而是罪犯難民。

回到酒店,卡魯納顯得十分興奮。他大感不虛此行,原來達烏德幫的上層在海外過的是這種生活。

“只做出紀錄片太虧了!老闆,我們應該把這些素材改編寫成電視劇、電影!人們會喜歡的,他們對黑幫既恐懼又好奇,這些影視作品可以讓他們在安全的環境下,一窺其中奧秘。”

“你覺得呢?”羅恩問瑪麗。

“大有可為,我們甚至能拍很多季。”

“好,這件事你們自己研究。”

羅恩有些感嘆,流亡迪拜的黑幫,過的委實不怎麼樣。

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孟買的幫派戰爭永遠不會結束。

因為它的核心不是黑道的彼此廝殺或黑白兩道的生死較量。

它的核心是彆著毛瑟槍的青年試圖利用政治、改寫命運、對抗歷史。

它的核心是割命,而奠定割命道路的是一場接一場的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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