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基爾矮小瘦弱、其貌不揚,朋友們叫他“光明頂”,因為他基本上全禿了。
沙基爾的父親從前在瑪扎加恩當碼頭工,被辭退後接些油漆船舶的零活補貼家用,他的母親替人篩米賺工錢。
家裡一共五個孩子,七口人住一間小小的屋子。沙基爾排行老二,高中畢業後先是在電器鋪修電視,後來倒賣假表,間或替幫派收債,不久引起了達烏德的注意。
沙基爾“一戰成名”是在某次海關查封走私黃金的時候。他那時還是達烏德幫的小弟。
德里的海關氣勢洶洶地上門來,沙基爾毫不猶豫地跳進了窗外的排水溝。海關查驗屋內的黃金,清點具體數目,隨後魚貫而出。
沙基爾一直在底樓守著,拿槍指住第一個跨出大門的工作人員,硬把黃金又搶了回來。
他扇了為保命被迫就範的海關幾巴掌,然後放他們走了。
惱怒異常的海關連同警察封鎖了整個納帕達地區,只為通緝一個人:“那個矮子。”
達烏德幫打通了各個關節,沙基爾得免牢獄之災。80年代末,沙基爾棄保逃往迪拜。
他有兩個女兒,如今也都在巴巴羊,但對那裡極度憎惡,憎惡歸憎惡,她們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必須依賴沙基爾的收入過活。
沙基爾自己則在迪拜遙控孟買的地下黑幫,他的消遣之一就是用巨大的投影儀通宵放西部片。
不是美國的牛仔西部,而是印度的西部,基於拉賈斯坦邦拍攝的槍戰片。
印度縱使有百般不好,那也是他成長的家鄉。
他不喜歡迪拜,卻不得不住在這裡。他看著印地語電視,頻繁和在孟買的手下聯絡,妄想在迪拜覆製出一個孟買。
他在當地人中沒有真正的朋友,他默默無聞,形單影隻,落落寡合,既安全也悲傷。
沙基爾現在很念舊,從孟買傳來的安泰裡新建了一座天橋的訊息,都足以讓他感到親切。
沙基爾和卡馬爾感情甚篤,他在卡馬爾面前說話從不高高在上,為人樸實。
“老弟,你可以這樣做。”他悉心教導卡馬爾,就像他的大哥一樣。
沙基爾在幫派內不記仇,除非你實在大不敬。他在孟買馬爾普丹貧民窟還有一個名字:正義天平。
外號的由來,源於某次審判,那時候沙基爾還在孟買。
有個老人欠了人家八拉克錢,債主告到沙基爾這裡。
老人被獨自帶到沙基爾的辦公室,當時卡馬爾正在裡面打康樂球。
老人陳情說急需用錢,女兒的嫁妝實在等不得了。
沙基爾當即表態:“那你一個子兒都不用還。”
還另外給了他兩拉克救急,孟買法院也沒這麼有人情味。
卡馬爾被沙基爾做事的原則折服,尊他一聲“老闆”或“哈吉”,這是穆文化中的敬稱。
當得知卡馬爾被綁走後,沙基爾立即動用孟買的關係,去撈他。
卡馬爾是他的朋友,同時沙基爾也需要卡馬爾這個錢袋子。
外人或許很難想象,達烏德和沙基爾也互相提防。
兩人為種種恩怨鬧得很不愉快,但沙基爾需要達烏德的錢活命,作為回報,他護達烏德不受小拉詹的暗算。
而達烏德的錢大多透過卡馬爾那裡流出來,這就讓卡馬爾顯得尤為重要。
沙基爾為此不惜給達烏德幫的死對頭聯合會打電話,最後更是找到了羅恩那兒。
思慮再三,羅恩同意了他的交易請求。
卡馬爾這個人對他沒什麼用處,完全可以當作交易的籌碼。
當然對於達烏德幫那兒,他可以順勢賣個人情,聲稱這是感謝卡馬爾之前的通風報信。
至於讓新聯合會放人,那只是一句話的事。
強尼他們的生意,還有最近的偶遇風波,都要承羅恩莫大的人情。
雙方約定好時間後,羅恩立即就帶人飛往迪拜。
嗯,這次陪同的依舊是瑪麗和卡魯納。
羅恩已經拍板,太陽電視的王牌劇型就是犯罪刑偵。
他身邊的資源太好了,警察那裡有艾傑,黑幫那裡有新聯合會和達烏德幫。
雙管齊下,裡外結合,力爭展現最真實的犯罪現場。
太陽娛樂準備親自拍攝一部主打電視劇《重返孟買》,講的是生活在底層的年輕人,如何混跡黑幫,又如何和警察周旋。
首次操刀這種型別的電視劇,風格可以偏明快些,且一定要爽、爆燃。
很稀奇的,沙基爾同意向太陽電視臺披露黑幫的一系列內幕。
他希望透過電視,讓印度的政府、社會、司法體系以及各幫派知道:“黑幫存在,自有存在的道理。”
他提議羅恩把最真實的黑幫戰爭寫進電影指令碼,要有別於之前那些荒腔走板的影視作品。
“這可不是童話故事。”他在電話裡說。
為此他願意協助羅恩他們做實地調查,電視臺的人可以前往迪拜,花十五天時間觀察黑幫的運作模式。
在沙基爾看來,印度電視臺確實應該寫這個劇本,這樣政府才能知曉幫派戰爭的實際情況,也才能制定出打擊幫派的最佳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