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可以為此付出一些罰金。”這是在印度辦事賄賂官員時的暗語,羅恩已經駕輕就熟。
德賽閉上嘴巴不說話,他眼睛微微向下瞄了一眼。
羅恩起身把行李包從腳下拿到桌上,然後拉開拉鍊一翻,底朝上直接抖了個乾淨。
嘩啦啦,一捆捆100盧比的現金滾落。數量太多,有的滾到辦公桌邊緣快要掉到地上,德賽手忙腳亂的接住。
笨拙的他四處救火,胳膊肘裡堆滿了散落的盧比。
羅恩笑了。
“10萬,地方隨我挑。完工之後,我每月再交2萬盧比的租費。”
“租費不要寫進正式合同裡。”
“成交!”
咔咔咔,幾個印章蓋下去,羅恩拿到了許可證。
他許諾的2萬月租費,在合同裡變成了一千盧比。剩下的一萬九千盧比到哪去了,大家心照不宣。
印度的國情就是這樣,沒人會對這些感到奇怪。
甚至在馬邦,很多人包括平民都崇拜受賄的官員,他們認為如果你不想點生財之道,你就是個十足的傻瓜。
為此本地人還對那些正直的官員,有一個專屬稱呼,“潘文格爾”。
它的本意是心地善良道德高尚的人,但同時也有天真和容易受騙的意思。
與之相對應,那些懂得如何賄賂的人被稱為“布迪”,意思是狡猾的,但同時也暗含著成熟、不再天真。
這兩個詞的意思轉換對比之下,可真是有意思。
難怪那位甘地女總鯉會發出這樣的感嘆,“這就是印度,你能拿它怎麼辦呢?”
拿著許可證,羅恩心滿意足的出了辦公室。最近兩天連續花了十幾萬盧比出去,用的都是那些黑錢。
印度的黑市規模為什麼能佔到合法經濟的一半?腐敗也是幕後推手之一。
到了外面羅恩准備去挑選自己心儀的地方,但走了幾步他發現阿南德似乎有些不開心。
這可是稀奇事,羅恩從沒見過阿南德臉上會缺少笑容。
“怎麼了?”
“有一個外國混球攪黃了我們的生意。”
“誰?”
“喏,就那邊那個。”
順著他的目光,羅恩看到了一個四十幾歲留著兩縷海獅鬍子的白人。
他戴著西部牛仔帽,單從賣相上看,很像那種哈雷機車騎士。
這傢伙毫不掩飾自己對印度人的厭惡,他輕蔑的喝退每一個試圖接近他的小販。
與此同時還滔滔不絕的和身邊的人講述,一路上有哪些印度人欺騙他未果的種種事蹟。
“知道為什麼他們的汽車叫‘塔塔’嗎?因為這車開起來‘塔塔塔’響。”
每每引起笑聲時,他就得意洋洋的分享自己的砍價經歷。在他眼裡所有的印度人,包括剛剛攬客的阿南德都是可惡的騙子。
這種遊客就是外國人的刺頭,他們的旅行是一場“越刻薄,越成功”的遊戲。
羅恩對他本來沒什麼特別的觀感,但對方現在影響他做生意了。
“你剛剛和他交談發現什麼了嗎?”
“喜歡罵髒話,脾氣也不太好,不像個好人。哦對了,他身上有麻草的味道。”
“你確定?”羅恩眼睛一亮。
“百分之百,水煙我也吸過,很帶勁。”
羅恩揮了揮手,然後目光四處巡遊。
呦,今天是拉傑什他們執勤,這不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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