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用力關上房門,屋裡的金髮女人仍然沒有看巴魯姆一眼。
他剛鼓足勇氣坐到她身旁,外面又傳來了重重的敲門聲。
“等你聽到這樣的敲門聲,就結束了。明白了?”是經理的聲音。
“知道了!”
巴魯姆湊近床上那女人,她既沒有牴觸也沒有表示親暱。
他摸著她的鬢髮,輕輕扯了一下,讓她把臉轉過來對著自己。
她顯得很疲倦,像是累壞了,眼睛周圍有淤傷,好像有人打過她。
她衝他一笑,巴魯姆對那種笑容太熟悉了:那是僕人給主人的笑容。
“你叫什麼?”她用印地語問。
這個也會說印地語!那個國家肯定有專供姑娘們就讀的印地語學校。
他可以發誓!
“巴魯姆。”
她笑了,“這個名字可不常見,和水有關係。”
“你說得沒錯,我家就住在恆河支流邊上,以前是那的漁夫。”巴魯姆說,“這是我父親給我起的名字。”
她放聲大笑起來,那是一種音調很高、銀鈴般的笑聲,她的滿頭金髮隨著她的笑聲上下晃動。
巴魯姆的心怦怦直跳,她的香水直往他的腦袋裡鑽。
“告訴你吧,我小時候家裡人也給我起了個名字,在我們的語言裡那個名字的意思是‘小溪’。我們家也是這樣待我的!”
“哇。”巴魯姆說著便盤腿坐到了床上。
他們聊了起來,她告訴他最討厭這家飯店的蚊子和經理,巴魯姆點點頭。
他們聊了一會兒,她說:“你長得不難看,也比較討人喜歡。”
然後她用一根手指撩撥著他的頭髮。
這時巴魯姆猛地從床上跳了下來說:“姐姐,你為什麼在這裡?如果你想離開這家飯店,為什麼不走呢?別擔心那個經理,有我在這裡保護你呢!我就是你的親弟弟,巴魯姆.尼沙坨!”
咳,以上是巴魯姆想象中英雄救美的戲碼。
他真正說的是:
“七千可愛的盧比,只換來二十分鐘!該開始了!”
這才是他實際說的原話。
他壓到她身上,用一隻手將她的雙臂壓在腦袋後。接著他一隻手往下,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金髮。
就在這時,巴魯姆突然尖叫起來。就算你用一把槍指著他的腦袋,他的尖叫聲恐怕也不過如此。
“怎麼啦,巴魯姆?”她問。
巴魯姆從床上跳下來,給了她一記耳光。
一聲更響亮的尖叫,驟然擴散出來。
我的天哪,這些外國人喊叫起來真是嚇人。
門立刻開了,經理走了進來,就好像他一直待在門外偷聽,耳朵貼在門上,咧嘴傻笑。
巴魯姆揪著那姑娘的頭髮,衝他大聲吼道:“這不是真的金髮。”
髮根是黑色的!這金色是染上去的!
經理聳聳肩,“才七千盧比,你還想怎麼著?真正的金髮需要四五萬。”
巴魯姆向他撲去,抓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腦袋猛地撞向房門。
“把我的錢還給我!”
那女人在身後發出一聲尖叫,巴魯姆回頭望了一眼。
他犯了一個大錯誤,他不該分神的,就應該當場解決掉那位經理。
聲東擊西,他中招了。
十分鐘後,巴魯姆鼻青臉腫地從飯店大門滾了出來,大門隨即砰的一聲在身後關上。
白癜風沒有等他,他只好坐公共汽車回家,一路上不停地揉著頭。
七千盧比,他真想大哭一場!
你知道那麼多錢能夠買多少水牛嗎?他可以感覺到家人的手指在揪他的耳朵。
在路上遭遇了長達一小時的堵車後,他終於回到了溫莎公寓。
巴魯姆在公用水池前清洗了頭上的傷口,然後連著吐了十幾口痰。
讓那一切見鬼去吧,他撓了撓屁股,接著無精打采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一腳踢開房門,然後驚呆了。
蚊帳裡有一個人,他看到一個人盤腿而坐的側影。
“別擔心,巴魯姆。我知道你幹什麼去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管他呢,至少不是家人追債來了,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
薩蒂亞撩起蚊帳一角,望著他,臉上掛著狡詐的笑容。
“我完全知道你幹什麼去了。”
“先生?”
“我呼喚你的名字,但是你沒有回應,於是我下來看看。不過我完全知道你幹什麼去了.那位司機,那位粉紅色嘴唇的司機,他都告訴我了。”
巴魯姆的心怦怦直跳,他低頭望著地面。
“他說你去寺廟了,為我的健康向神靈們祈禱。”
“是的,先生。”巴魯姆如釋重負,汗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他沒說錯,先生。”
“進蚊帳來。”他放低聲音,巴魯姆進了蚊帳,蹲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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