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巴達村,數百個村民正圍坐棕櫚樹下集會。
一個面相粗獷的大漢站在人群前,吐沫橫飛的說著什麼。
他神色激動,言語間極盡蠱惑之意。下方的村民時而猶疑,時而興奮。
直到大半個小時過去,那大漢才目光灼灼的看著下方。
“你們覺得這個計劃怎麼樣?”
“米新,工會真的能行?”
“當然,工廠現在只有南比亞在管,那幾個保安都是最近一年新來的,什麼都不懂。”
“可是十多年前我們組織過一次工會,最後不僅沒成功,還有很多人丟掉了工作。”
“蠢蛋,這次不一樣。那個老闆是外地人,他和本地警察沒什麼聯絡,更不認識什麼官員。這是我們的地盤,我們說了算!”
米新的話語剛落,下面就響起一陣竊竊私語。大家都意識到,這或許真的是一次機會。
“我已經和總工會的人見過面,他答應只要我們進行罷工,就派人聲援我們。然後逼迫工廠讓步,承認我們的工會。”
“總工會的人?”下面的議論聲更大了。
“沒錯,只要我們的合法工會成立,那就能和工廠談判,讓他們加薪!他們不答應,那就繼續罷工!”米新霸氣的一揮手。
譁!下面的討論更熱鬧了。
“加薪”這個詞就彷彿麻草一般,讓眾人腦袋暈乎乎的,面紅耳熱。
“米新,就靠我們自己嗎?”有人問道。
“我們有三百多人,再說服一些外地佬,少說能湊齊五六百人!”米新非常氣勢的揮揮手。
眾人見此紛紛鼓譟,這個人數已經很多了,幾乎能佔到鋼鐵廠工人數量的一半。
“剩下的那些傢伙都是軟腳蝦,如果我們罷工,他們肯定早早就躲了起來。再說了,這對他們而言也是好事,沒誰會傻到反對我們。”
米新非常自信,他早就考慮好了所有可能的情況。怎麼算,己方的優勢都非常大。
“要是那些馬爾達人搗亂怎麼辦?”有聲音突兀的響起。
現場的聲音為之一靜,馬爾達人惡臭的名聲,在庫瑟爾地區可謂人盡皆知。
以前的罷工活動中,工廠主之所以每次都能獲勝,馬爾達勞工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他們會用各種各樣的辦法,去破壞罷工,完全不要臉皮。
對蘭巴人而言,罷工的最大敵人不是工廠主,也不是經理南比亞,而是馬爾達勞工。
村民們都看向米新,對付那群毫無底線的傢伙非常麻煩。
“我有辦法!”米新眼珠子一轉,“那些賤民最大的敵人是食物。”
“食物?”
“是,充足的食物,美味的食物,以及大量的芬妮酒。”
馬爾達人太窮了,他們幾乎沒有一天能吃飽飯。如果突然有美酒佳釀擺在面前,必然會胡吃海喝直到酩酊大醉。
眾人十分認可米新的辦法,因為換作他們自己,說不定也會上當。
於是蘭巴達村的人紛紛開始行動,他們把家裡珍藏的好東西拿了出來,甚至還集資買了好些便宜的烈酒。
等到傍晚,在米新的帶領下,村民們去拜訪了馬爾達勞工所在的小木屋。
出乎意料的是,馬爾達勞工早就先一步躺下了。
遍地都是食物的殘羹,以及歪倒的空酒瓶。
米新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似乎有人率先替他們完成了任務?
這些酣睡的馬爾達人,一看就是剛吃飽喝足,他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曾有過這麼多的食物和酒。
米新看了看手裡的酒瓶,那是加了料的,能保證他們睡上兩天兩夜,現在卻好像用不到了。
算了,總之馬爾達人不去搗亂就行。
意外搞定了最難纏的對手,米新又連夜去說服那些他相熟的外地農民工。
事情非常順利,米新甚至不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們就紛紛表示會響應他的罷工。
太怪了,從那些工人的住處出來後,米新直撓腦袋。
這些傢伙平日裡雖不至於和自己作對,卻也沒給過好臉色。
今天怎麼那麼熱情,就好像…是在刻意逢迎。
米新甩了甩腦袋,他更相信是工人苦鋼鐵廠久矣,現在只是到了揭竿而起的時候。
米新不知道的是,在他剛剛離開不久,就有人偷偷出去通風報信。
罷工加薪?鬼才信!
身為外地農民工的他們,連向政府視察員講述事實的勇氣都沒有,生怕丟掉賴以謀生的工作。
更何況偉大的蘇爾先生已經給他們加過一次薪,比以前多了好幾百盧比。
就連工服都一次性發了兩套,多出的可以用來換洗。
毛巾、橡膠拖鞋、手套…這些小物件更不用說,幾乎人人可以申領。
太幸福了,工人們以前哪遇過這種好事。
看似簡單的兩件工服,卻是他們得以蔽體的衣物。
他們沒錢,也捨不得花錢去買衣服,平時全靠破破爛爛的工服撐著。
下班回到宿舍,乾脆光著身子,省錢又省事。
上一任工廠主在時,這些工人只在剛上班的第一天拿到過工服,還是別人用過的。
之後再也沒補發過任何東西,所有開支只能自己掏腰包。
蘇爾先生來了後,工人們才知道自己竟然還可以享受那麼多的福利。
那些手套、橡膠拖鞋,省著點用的話,完全可以拿到集市上換一筆錢。
最最重要的是蘇爾先生還打算給他們建新宿舍,那種漂亮的就像公寓一樣的宿舍。
這個訊息是從普拉迪普那裡透露出來的,他是火鉗工,做最難的工作,在工人中很有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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