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道:“那幫南方的老闆真想在咱們這裡搞一個水果物流的話,肯定不能是臨時起意,在和副市長考察之前就應該實地調查過好多次了,他們最近的行程應該都和此事有關,具體會體現在機票、車票、賓館上面,在物流的源頭地,也該有類似的活動軌跡,我只能算到這一層。”劉振華道:“不精確,但差不多這意思吧。”
“你知道那些老闆都有誰?”
劉振華攤手:“不是都上新聞了嗎,照片也有。”
“那麼多人呢,你都能查出來?”
“一個人臉識別就搞定了,然後再查查他們的行程、住宿,最近都和誰交接過,順手的事兒。”劉振華淡淡地總結道,“人類對我沒有秘密。”
雖然劉振華說的這些警察也能幹,但我不信警察能靠一個手機3秒就辦到,而且劉振華說元元的說法“不精確”,那他就一定還有沒告訴我的細節,不知為啥,我心裡有點發寒,你說人類鼓搗出ai這種東西圖啥啊?可怕!吃完飯劉振華申請開會電腦,他這兩天已經把《爛梗王》裡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做完了,桃園三結義已經稽核透過,他這是要看看有沒有新的評論。
我特許了他15分,我也湊上去看了一眼,“桃園三結義”的影片一共有四條彈幕。
第一條:第一。
第二條:第二。
第三條:抽象。
第四條:這就是為什麼ai代替不了人類。
劉振華看到最後一條彈幕後哈哈大笑,其實他也知道那不算啥誇讚的話,但還是因為有人評論自己的作品而感到高興。他看完之後意猶未盡,又按了幾個鍵。
“這是幹啥?”我問。
“索引一下,看全網有多少類似的作品。”
然後在某網上,我們看到了一模一樣的影片,不是風格臺詞一樣,而是把劉振華的影片照搬了過來,作者名叫“我就搞抽象”。
“咦?”劉振華疑惑地撓了撓頭。
元元給下了定義:“這人盜用了0號的作品。”
還得是元元,我正糾結該用“抄襲”還是“剽竊”呢,這倆詞顯然都不準確,這人甚至懶得“抄襲”和“剽竊”,就那麼活生生地“盜用”了。
“對啊——”劉振華道,“他要署我名照搬,不註明出處我也認了,他怎麼能說這是他的作品呢?”劉振華點開這人其他作品,都是一些搞笑鬼畜影片,包括給影視劇人物後期配口型的,古代人舉著火箭互轟的,當下熱點事件再演繹的,風格迥異,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作者的作品,說白了這人就是個搬運工。
“你打算怎麼辦?”我說。
“先舉報吧。”劉振華點了作品下方的“舉報”,然後認真填寫了舉報理由,把自己在某站發作品的時間和“我就搞抽象”在這個網站的釋出時間做了對比,又洋洋灑灑寫清楚自己是原作者,希望某網下架刪除盜用影片的訴求。搞完這些半個小時都過去了。
“你趕緊睡覺吧。”
“嗯。”劉振華第一次搞創作就遇到了版權糾紛,半喜半憂,心情倒是沒受太大影響。
對下午的事,我打了打腹稿,搞水果物流完全是空穴來風,起碼這群老闆對冷庫沒有興趣,但是該怎麼委婉地告訴大家呢?
下午兩點一刻我就到了市場,老孫家的攤前已經圍了一大幫人,我還沒走到門口,人們紛紛道:“峰子來了,峰子來了。”
我正納悶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受歡迎呢,就看見我爸坐在老孫屋裡正中的位置,老孫在他邊上站著,王自立也在。
“爸,你怎麼來了?”我問。
我爸沉聲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能不來嗎?”
邊上馬上有人道:“對,有劉老給我們壓陣大傢伙有主心骨。”
老劉啥時候變成劉老了?
我看了一圈算是明白了,我爸這一來把老孫的風頭壓過去了,畢竟是兩朝元老,老頭還在市場幹那會就以性子直出名,看不順眼了誰都懟,而且是對事不對人,所以現在出了這種事大家反而願意相信我爸,老孫也心甘情願地讓出了主帥的位置。
我爸這一上位,我隱然成了太子,太子不來,朝會不開,所以我來了眾人都高興,終於可以商討與敵國開戰的事情了。
老孫彎腰給我爸遞煙,我爸拿手一推:“戒了,說正事吧。”
彈幕那塊能水一萬字,但我沒這麼做,快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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