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抬起頭望著廟裡的塑像,這廟裡供的是趙公明:“我記得,趙公明是你們國家供奉的財神吧?”許純良道:“到底是作家,連這你都知道。”
白蘭道:“在你們國家的傳說中,趙公明是財神,陰曆正月初五為財神生日,到了這一天,老百姓都循例買些魚肉三牲、水果、鞭炮,供以香案,迎接財神。他的兩位使者,一個是招財,一個是進寶。”
許純良一臉驚奇。
白蘭道:“有什麼可驚奇的?傳說罷了。”
許純良道:“我驚奇的並不是你知道這個傳說,而是你居然沒說趙公明是你們國家的。”
白蘭伸手打了他一下:“偏見,我們國家……”
她本想說我們國家也不是所有人都混淆真相,可說到國家兩個字突然停下,目光也變得迷惘起來,她又想到了自己的過去,自己到底屬於哪個國家?小的時候,她一心向往自由,在姐姐的帶領下奔赴所謂的幸福,可當她們真正登上那片所謂的夢想之地,卻發現世界的殘酷並沒有因為南北的變更而改變,姐妹倆經歷了太多的悲歡離合。
許純良道:“其實你可以將過去全都放下,留下吧,換個身份重新生活。”
白蘭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情,可她的目光馬上回歸了理性和凌厲:“我還有事情沒有辦完。”
許純良道:“因為樂星集團?”
白蘭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許純良道:“你孤身一人對抗整個樂星集團勝算可不大。”說完之後他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趕緊補充道:“你還有親人的。”他口中的親人是白蘭的姐姐金信惠,自從白蘭認出姐姐之後,一直都在默默照顧著她。
白蘭微笑道:“沒見到她之前,我心中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她,哪怕窮盡一生的時間,我也要找到姐姐,和她相認,整天陪著她,我們姐妹倆一起開心幸福的生活,可是當我真正找到她之後,卻發現,一切都回不去了。”
許純良皺了皺眉頭,他懂白蘭的心理感受。
白蘭道:“她沒變,還是那個愛我的姐姐,可是我變了,我不是過去的那個天真懵懂的小姑娘,我習慣了孤獨,過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的生活,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是安全的,我才不害怕,你懂不懂?”
許純良點了點頭,他懂,別看他平時玩世不恭遊戲人間,但是他內心深處也是孤獨的,他非常清楚自己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和這個時代始終存在一道深深的鴻溝。
白蘭道:“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非常安心。”
許純良抿了抿嘴唇。
白蘭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會賴著你,我非常清楚,你陪我走不到終點,不過你願意陪我一程,我已經很感動了。”
許純良道:“其實剛才是你硬拉著我沒讓我下車。”
白蘭笑了起來:“就拉著你,你能怎樣?”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許純良道:“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隨她去。”
白蘭道:“許純良,不公平!憑什麼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你的秘密我卻一點都不知道?”
許純良道:“我沒啥秘密。”
白蘭搖了搖頭:“你身邊這麼多女人,你最愛哪一個?”
許純良道:“沒想過,因為我給不了任何人承諾。”
白蘭道:“剛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很渣,後來覺得你的確有渣的資本,可現在我又覺得你的身上充滿了不確定性。”
許純良笑道:“你分析我,是打算以我為男主寫本小說嗎?”
白蘭認真地點了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我沒見過你這麼神秘的人。”
許純良道:“我也覺得自己充滿了不確定性。”
白蘭的目光充滿了問詢。
許純良道:“假如,我是說假如,我結婚生子,可突然有一天我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會怎樣?”
白蘭想了想道:“你的假設是建立在你能生出孩子的基礎上。”她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可許純良一點開玩笑的樣子都沒有:“你的漫畫中其實有過類似的情節。”
白蘭望著許純良,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她伸手捏了捏許純良的面龐,先是輕輕的,然後加重了力氣,確信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和自己一樣的血肉之軀,同時她也在回憶和許純良認識以來相處的點點滴滴。
“你難道……”
許純良點了點頭,身為小說家和漫畫家的白蘭不難想通其中的奧妙。
“你難道是個生化人?”
許純良發現白蘭的腦洞已經進化到另外一個層次,他伸手報復性地捏了捏白蘭的臉蛋:“你越來越聰明瞭。”
白蘭道:“我研究過穿越時空的課題,我覺得穿越者更像是某人在某個特定時代的投影,這種投影往往是不穩定的,自然界存在平衡,時空也是一樣,簡單來說,穿越者大都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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